那個男人叫林詩淵,市七中高二物理老師,三十歲,已婚,課上得不錯,心有乾坤,卻不大善言詞。
學校裡麵好的事情一般輪不到林詩淵,因為他不喜與人爭,喜歡平靜的生活,年紀輕輕,活得像個老僧。
林詩淵回到家,妻子溫瓊芳還冇有回來,他已習以為常。
洗了個澡,林詩淵用毛巾擦著頭,換了舒適的睡袍,走到書房,泡了一杯茶,用電腦放了一首天空之城的輕音樂,開始坐在書桌前批改作業。
改完作業,看看時間,已是晚上十一點了,妻子還冇有回來,他也不以為意,冇有打電話去詢問,收拾完桌上的東西,自顧自的睡去了。
對於今晚碰到的那個女人,林詩淵並冇有往心裡去。
林詩淵孤寂,朋友很少,飯後最喜歡的事,就是找個地方走走散散心,放空一下大腦,平常他都是在江邊散步,城市公園偶爾也會去,但去得次數少。
出門時看天氣不好,林詩淵帶了把傘,果然下雨了。當他從山上下來,看到雨中亭子裡的那個女人,看上去很可憐,她穿著黑色高領打底毛衣,黑色九分中褲,白色板鞋,淺橙色圓領的薄棉外套。天有些冷,可能因為要出來運動,她穿得不是太多,飄雨打濕了她的頭髮,橙色衣服也濕了一大片,她有些狼狽,雙手環抱著,眼中有著迷茫,時不時地看著外麵的天,麵上有些急躁,山上的人越來越少,雨越下越大,山風伴雨,雨又急,冷颼颼的。
林詩淵想了想,向著那女子走去,當他問要不要一起下山時,那女子抬眼看他,女子臉上還滴著雨滴,她長得冇有很好看,也不醜,是一個平淡無奇的一個普通女子,眼中有著懷疑,很快展顏一笑:“好啊,謝謝你!”
那一笑,讓女人整個人都生動起來。
雨下得急,傘雖大,兩個大人,還是有些擠,兩個人的身體難免會碰到,女人有些害羞,有點手足無措,總是不自覺得與林詩淵保持一些距離。
林詩淵看她不住地抽鼻子,他怕她淋病,索性將傘的大部分全朝她那邊,給她擋起。女人很是細心,看到他的動作,便慢慢靠他身邊挪了挪,兩人一路無話。
從背影看,彷彿一對雨中漫步的情侶,溫馨又幸福。
幾公裡的山路,他們好像走了一輩子那麼久。
山下士多店亮著燈,門口桶裡插著許多傘,女人朝士多店跑去,林詩淵笑笑,徑直回了家。
世上女人千萬種,林詩淵隻覺得這女人很溫柔,和自己的妻子不一樣。
林詩淵的妻子溫瓊芳和他是研究生同門,林詩淵品學兼優,導師本來已經內定是他留校做科研,最後關頭,臨門一腳,卻被溫瓊芳搶去了機會。
林詩淵性格溫和,隨遇而安,結局已定,不再糾結,企業招聘最佳時間已過,胡亂投了幾份簡曆,被學校招了進來。
林詩淵聰明,但是內向,不主動,以前冇有談過女朋友。
剛參加工作後不久,溫瓊芳來找林詩淵,楚楚可憐地對林詩淵說:“師哥,我知道我不對,導師都準備留你了,最後卻選擇了我,我一直對師哥你有愧疚,特來向師哥道歉。”
林詩淵笑著應她:“都過去了,你不必歉疚。”
林詩淵的不計較,讓溫瓊芳心生感激,隻要有空,她就來找林詩淵,兩人順理成章的結了婚。
有次,林詩淵去大學接溫瓊芳下班,在她的研究樓下麵等她,聽到邊上兩個女人聊天,應該是溫瓊芳的同事。
有一人無意提起溫瓊芳:“聽說溫瓊芳最近拿到一個獎,獎金不少。”
另一人笑道:“我們是冇有機會了,不像她,張得開腿。我聽說本來留校她是冇有資格的,人家放得開啊,連教授都拜在她的石榴裙下。”
那起頭的人很是驚訝:“不會吧?”
後麵那人說得更來勁了:“本來已經定了一個師兄,誰知最後留校名額卻是她,當時不覺得啥,上班後不久,在教授宿舍被教授夫人現場抓姦,這事學校給強壓了下來,知道的人還不少呢。”
兩個女人聲音放低了好多:“聽說她還嫁人了,不知是哪個倒黴男人,頭頂上綠油油的一片大草原。”
林詩淵整個人如晴天霹靂,雙腳像生了根一樣,站在那裡一動不動,溫瓊芳下樓,看到樓下的林詩淵,飛一樣的向他跑來:“詩淵,你怎麼來了,來之前怎麼不打電話告訴我,我好早點下來。”
溫瓊芳摟住林詩淵的腰,他半天纔回過神來,咧開嘴,擠出一個難看的笑:“我來接你,想給你一個驚喜。”
那晚,他們在外麵吃飯,溫瓊芳像個小女孩,很是開心,林詩淵將心中的疑問強壓了下去,他想問問溫瓊芳,但是怎麼也問不出口,他不敢向她去求證,他將所有的一切全都埋在心裡,人更加沉默了。
葉芬芳分給木槿一個新客戶,老闆彭光遠,經營一家電商公司,餘下員工有百多人人,在市中心有一層寫字樓。
剛接手,木槿會上門去瞭解一下業務,認識一下對接人,方便以後工作的展開。
公司老闆彭光遠親自接待的,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其貌不揚,眼光精明,一雙賊眼放肆地在木槿身上來回打量,木槿覺得渾身不自在,不過,還好,過了一會,彭光遠便移開了目光。
工作交流還算順利,快下班的時候,木槿收拾好資料準備回家,彭光遠對木槿說:“木小姐住哪?”
木槿隨口應道:“大寧區。”
彭光遠道:“我家在雅苑,我帶你過去吧。”
木槿搖搖頭:“不用,謝謝彭總,我還要去買點東西。”
雅園是近幾年才起的高檔小區,就在木槿家對麵,那男人的眼光讓人看了覺得猥瑣,木槿下意識地和他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