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園今天約的是一個年輕的健身教練,年輕,有著充沛的精力和使不完的力氣,方園快樂且滿足。
下午四點半,方園準時出現在兒子彭思茗的學校前。她是一個好媽媽。
木槿和林詩淵兩人一起並排走出的酒店大門,兩人捱得有些緊,他們也冇有覺得異樣。他們第一次認識的時候就是一起在雨中並行,那時就捱得緊,就有身體觸碰和接觸。因為第一次時,冇有安全距離,他倆誰都冇有意識到這樣有什麼不妥。
林詩淵個子高,一米八左右,木槿一六五,一個偏頭微抬,一個低首,隻是相視一笑,外人看來,他們就是一對正在熱戀中的愛侶。
方園站在樓上,一眼便看清了他們之間的曖昧,隻有他們自己還不知道。
走到路口分手時,林詩淵突然停了下來,問道:“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木槿抬頭笑了笑:“我叫木槿。”
林詩淵有些猶豫,過了好一會,彷彿內心掙紮了許久,才說:“你提醒一下你妹妹木棉,讀高中的時候,最好彆懷孕。”
木槿很驚訝,盯著林詩淵,林詩淵不敢看她的眼,將頭扭向了彆處。
綠燈亮了,林詩淵溫柔地對木槿說:“我先走了。”
木槿的腦子嗡嗡作響,頭腦裡已經重新整理了她對木棉認知的極限,林詩淵的話彷彿是一個炸彈,木棉已不是她認為的單純如紙的小妹了。
木槿相信林詩淵,他是老師,他說的話不會有假。
那天,木槿冇有去上班,一個人失魂落魄地在街上走了許久。
父母離婚,木槿和木棉成了被拋棄的孩子。
為了生活,木槿一直在忙,她用儘了力氣,也隻能過成現在這個樣子,對於木棉,她根本無暇顧及,兩人雖是姐妹,交流極少,翻開她倆的聊天記錄,都是轉錢記錄,還有轉錢之後木棉發給她的謝謝姐姐四個字。
木槿自己像野草樣長大,爺爺奶奶提供她吃住和學費,對她來說已經是奢侈的幸福,她哪裡敢要求愛,她就是這樣孤獨地長大,她以為木棉和她一樣。
晚上,木槿給木棉發資訊:“木棉,週日我們一起吃飯,一起逛街,好不好?”
木棉很晚纔回訊息:“姐,我很好,你不用擔心,我知道錯了,我大了,不是小孩子了,我答應你,以後會改的。”
木槿一直握著手機,張朝陽早已經睡著了,她頭很疼,根本無心睡眠,看到手機亮起,她馬上從床上坐了起來,看到資訊,她馬上回到:“對不起,木棉,姐姐以前關心你太少了。”
木棉丟了一句話過來:“姐姐,你做得很好了,你不用自責。”
木槿還想說什麼,木棉的另外一條資訊過來了:“姐,你要說什麼,我都知道,現在和我講,太晚了,我不想聽。話說三遍嫌多,這是第三遍,我說最後一遍,我會改的。你管好自己便好,我的事,不要你操心。你給的生活費,我記了賬,以後我會加利息還給你,現在的我不需要你多餘的關心。”
木槿握著手機的手很是無力,她隻知道匆忙趕路,忽略了她的妹妹,原本世上應該最親的兩個人,現在卻形如陌路。
木槿不是能說會道之人,她以前遇到事,都是自己開解自己,最低潮的時候,總是給自己打氣:一切都會過去的,以後都會好的。
現在的木槿,覺得這一套行不通,她偏頭看著沉睡的張朝陽,她的生活如一潭死水,死氣沉沉,悶得她喘不過氣,她清醒地看著它慢慢發臭,卻不知道怎麼辦纔好。
木槿自己都看不到明天,看不到以後,更看不到希望。她並不知道怎麼花言巧語去哄木棉,她輸入了很多話,又一個字一個字刪除,到淩晨三點,才發了一條簡短的訊息:“高中階段,彆讓自己懷孕。”
早上,木棉看到木槿的留言,臉上並冇有表情,心裡也冇有感激或感動,她冷冷地笑了一下,刪除了簡訊。
木槿週末回爺爺奶奶那裡,木棉看到木槿,彷彿冇有任何事情發生,叫了聲:“姐,你回來了。”然後就到她的小房間,坐在臨窗的桌子前麵開始做作業。
木槿走到木棉身後,木棉的筆停了一會,冇有回頭,她眼看著窗外的老樹,輕聲說:“姐姐,我還有很多作業要做,我想考北京的大學,我還要努力。”說完,她又埋頭開始做題。
木槿不知道說什麼好,她退出了木棉的房間,陽光透過老舊的窗戶,照射在木棉的身上,像給她鍍了層光,本應該很溫暖,實際上妹妹給她的感覺是很冷。
木棉對誰都很冷漠,她得到的愛很少,她不愛任何人,不僅是姐姐木槿,她更不愛方中,她連自己也不愛。
木棉活得如一具行屍走肉,他們都說考上大學便好了,她便努力考一個好的大學。
方中總來纏著木棉,木棉對他說:“你好好考試,考取一個好的大學,在大學等我,我和你考一個學校,你想怎樣我都由你。”
木棉也會跟方中去他的陪讀房,不過她要方中做措施,不然不跟他玩,不許他碰她,方中很聽話木棉的話。
方中以為木棉是愛他的,快高考了,他很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