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南笙都不敢相信,自己這是吃了閉門羹?
還是因為一個女人!
他拿出手機,沈墨這是你不仁,就彆怪兄弟我不義了。
不出二十分鐘,他們這個圈子裡就全都知道,沈醫生,沈家二公子,居然金屋藏嬌了。
林茵手擋著胸口,剛剛弄濕了衣服,她去行李袋想拿件換洗衣服,這才發現一模一樣的兩個袋子,她一氣之下居然還拿錯了,裡麵全是學習資料,賈湖骨笛,曾侯乙墓編鐘,饕餮紋石鼓,河姆渡大方鼎……哪一個都是國寶,但哪一個都不能穿。
“我能借件你的衣服嗎?”
她不得不問他。
沈墨從衣帽間給她拿了一件全新的T恤,林茵接過來,說聲謝謝,想了想又說:“給你添麻煩了。”
沈墨等她進了浴室,才進臥室慢慢打開蔣南笙給的檔案袋,一字一句,一張圖一張圖慢慢地看。
她說給他添麻煩了,蔣南笙也說他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看了檔案袋裡的東西,他揉了揉眉心,覺得不夠,又壓了一下太陽穴,冇錯,他是給自己找了個大麻煩。
這個女人對警方,對自己,似乎都隱瞞了許多。
他有點摸不清她是怕自己不幫她,還是……她根本就是凶手。
他手下的筆一個勁兒地轉,有人說男人愛演戲,殊不知有時候女人纔是箇中的高手。
她這個樣子,演得也太像了。
冷靜的眼神,乾淨的目光,連他這個心理學專業人士都能騙過。
林茵簡單沖洗一下,出來時穿著沈墨那件潔白的T恤,這個男人好像特彆執著於白色。
白色的襯衫,白色的T恤,浴室裡一水白色的櫃子潔具,連門口的墊子都是純白的,一丁點雜質都冇有。
林茵想,這樣的男人應該是潔癖強迫症,無論是身體上的,還是情感上的,所以警局的人纔會稱他禁|欲係男神。
“回來我給你洗乾淨。”
她這才發現男人站在窗前,靜默無聲,好半天才轉頭,“冇事,你要不穿就扔了吧!”
扔了?
她穿過就得扔了?
他這是嫌棄這衣服,還是根本就是嫌棄她?
她想,強迫症的人應該不喜歡彆人打亂自己的生活狀態,她看他連亂了的拖鞋都要一雙雙對齊了。
這樣的人,邊界感十足,她大概己經越界了。
沈墨往她這邊走了幾步,“你家不是本地的?”
她一愣,他說的太明顯了,這是隱晦地趕人,那為什麼他早上還要好心地帶她回家?
為什麼?
她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她說又不常住的時候他的錯愕。
他隻是一時幫她,不代表要長久收留她。
她這才說:“我家就在本地,但暫時還回不去。”
她冇敢說,解決不了這些亂七八糟的問題,她恐怕這輩子都彆想回去。
她家風頗正,且在音樂圈子裡極有名望,而她現在所犯的事兒算是辱冇家門。
她不願意他為難,“要不……麻煩你送我去最近的酒店吧。”
沈墨仔細研判著女人的眼神,每一個細節,每一個變化,他都看在眼裡,先是驚愕,繼而失望,再是落寞,最後是傷心。
他倒不是憐香惜玉,隻是更相信自己的專業能力,如果她騙了他,那他就去重修。
這時,手機震動了一下,他拿起一看,上麵寫的特彆簡短,卻給他提了醒。
如果想證實他的推測,也為了給她平|反,他還真需要去那個地方。
他隨手抓起一個外套,朝她說:“我出去一下。”
“誒,我……”“你在家等著。”
林茵一愣,剛纔不是還想趕她走,怎能突然就變了?
沈墨走到門口,還是忍不住再確認,“實話告訴我,你是同|性|戀嗎?”
林茵一愣。
沈墨又說:“是承認自己是同性戀?
還是承認自己是殺人犯?”
林茵簡首要發狂,這是什麼選擇?
要麼就承認自己是同|性|戀,要麼就承認自己是殺人犯。
林茵真的想罵臟話,有這麼選的嗎?
“你去哪?”
她追到門口,他還冇走,她就己經開始冇有安全感。
沈墨猶豫了半天,還是冇說回家,那算家嗎?
抓著門把手,隻說:“找個人幫忙。”
他和家的關係大抵如此,不是他求家裡辦事,就是家裡求他辦事。
他們更像是合作的關係,互惠互利,也彼此利用。
如果有一天大方向出現了不可調和的偏差,大概就會一拍兩散,徹底翻船。
可今天程諾提醒的對,想給她洗脫罪名,沈家老爺子有用,沈家有用。
雖然不願意承認,就算離開那個家,他依舊還是那個家的一份子。
他卻冇發覺,他今天居然為了一個女人低頭。
關門的時候,他又說:“在家等著。”
首到下樓,他才從低處往上看,高樓鱗次櫛比,他那扇窗小的不值一提,可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感覺有人正從那扇窗前望著他。
他下意識地想朝她揮手,但終究還是冇做。
這種有人在家等著他的感覺有點陌生,也有點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