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春園坐到第一花樓這個位置還有著極為重要的一個原因——花魁。
絕美且又神秘的花魁,可引得無數達官貴人,清流子弟追逐。
紅蓮造勢是一把好手。
而暖春園的花魁,便是久居在暖春閣的柳如煙。
柳如煙,便是蘇棠此次來的主要目的。
她頗受老鴇紅蓮疼愛,來了此地之後,又有了許多文人借詩喻指風情,將她與尋常的妓子分得極開。
柳如煙賣藝不賣身。
就靠清流名聲來撐起無數文人墨客的追逐嚮往。
因為對暖春園有利,紅蓮倒也冇有對柳如煙此人展現出多大的興趣與管教。
直至兩年前,花主在暖春園春風一度,丟了名聲開始,她纔開始正視起柳如煙這女子。
柳如煙。
人如其名。
細腰弱柳,如夢如煙,雖身處風月,卻生了張極其清美的臉蛋,美中不足的是,她的有臉上,刺了一個字——囚。
柳如煙姍姍來遲。
她進入紅袖招的時候,臉色還有些倦怠。
直到她視線與蘇棠對上。
“啪嗒——”一聲,柳如煙冇有了先前的慵懶,她快速進了屋子,將門再次反鎖上,視線在蘇棠身上來來回回好幾次。
“蘇公子?”
蘇棠的眉眼與二哥蘇景誠有些相像,且這蘇景誠又與柳如煙之間有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所以再次見到這雙眼睛,柳如煙難免激動了些。
“如煙姐姐,是我。”
柳如煙的眸色迅速變得黯淡下來。
是啊。
她差點忘了。
那謙遜溫和的蘇二公子已經死了。
柳如煙勉強換上笑容,麵上難掩關心。
“蘇小姐,你怎麼出宮了?我聽聞你在宮中過得並不如意,前些日子還擔心你,怕你……”
柳如煙雖然是暖春閣的花魁,可卻並不是自願落入風塵。
她家早年間曾是鄰界黎國一位肱骨大臣的女兒,後來肱骨大臣犯了事,男兒家屬全部被髮配邊疆,女眷則被刺字發賣,輾轉幾次,曆經數年,柳如煙被紅蓮買下,成了暖春閣的花魁。
因為花魁需要保持神秘感,柳如煙便常年以麵紗覆麵,也是因此,她那被刺了字的臉龐也從未在眾人眼前顯現過。
蘇棠與柳如煙第一次見麵時便覺得這女子不似常人。
後來與其相處,更是證實了自己的猜想。
若是說起來,柳如煙纔是蘇棠到了京城之後所交的第一個閨中密友,真正的手帕交。
兩人交談良久。
蘇棠眉頭舒展開來。
“蘇小姐,你是說……今晚那條大魚便會到這京都?”
蘇棠點頭。
為了這條大魚。
她們蟄伏兩年。
柳如煙忽然鬥誌昂揚,眸中迸發出生機。她道:“那暖春園可得好好準備了,我們幾人還能不能再次相聚,就看這條大魚,上不上鉤了。”
“花主放心,我調查過了,此事應當不成問題,來人是北莽的提督使者,他極為好色,本性多淫,我們暖春園將在半年後的花朝節那日推出一場盛大的活動,到時候以如煙的第一夜進行拍賣,他如此德行,哪怕是隱藏身份,也定會到我們暖春園來的。”
將事情商議了大半。
眼看天色漸晚。
蘇棠起身。
穿戴整齊,戴好帷帽,便要離開紅袖招。
臨走之前。
她被柳如煙喚住。
“蘇小姐,兩年前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