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才那般的想要她去死,他是一國之君,他不應該有能讓自己畏懼的人。
“公主說的極是,陛下失態了。”
林琅跟著進來,看出了小皇帝眼裡的恐懼,將其拉開。
沈千月斜睨了他一眼,冷哼道:“莫說本公主此次平安歸來,便是死了,陛下也不該有此姿態。”
“阿姐……”
驟然被訓話,宣德帝心裡的恐懼卻越來越深了。
曾幾何時,他不曾用心習得帝王術時,便被阿姐如此訓斥,輕則痛罵,重則鞭打。
他已經怕了。
“殿下說的極是,陛下尚且年幼,他……”
“本公主同陛下說話,何時輪到林大人插嘴了!”
忽的一記眼刀子過去,打斷了林琅的話。
林琅臉色一暗:“是臣僭越了,該罰。”
“的確該罰,拉去正陽門,鞭笞五十,陛下冇意見吧?”
沈千月眉梢一挑,可謂是將囂張跋扈演繹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不要以為她不知道林琅整日都在和小皇帝說些什麼,便是比那些後宮妃嬪們的枕邊風還要放肆癡纏。
“阿姐,阿琅他……”
“陛下!”林琅迅速打斷了他的話,後背已經起了一層密密匝匝的冷汗。
他知道,公主這是在殺雞儆猴,更是在敲打他,警告他。
“看來陛下是捨不得了,林大人身為內侍官,幾次三番越俎代庖,我不過是替陛下好生管教臣下罷了,我當年教你的,陛下竟是忘了個乾淨。”
不僅養了個內侍官在身邊,還事事都要詢問林琅纔拿得定主意。
這般軟弱無能又生性多疑的皇帝,天不亡他亡誰?
“殿下說的極是,臣這就去領罰。”
林琅身板兒筆直,朝著宣德帝輕輕搖了搖頭。
長公主重權在握,陛下生性軟弱,實在不應該駁了長公主。
且長公主隻怕是已經知曉冬圍會林子裡的那點破事兒了。
真可惜,她這樣都冇死。
長公主一日不死,陛下的心便一日難安。
正陽門是用來懲罰犯錯之人的地方,用來鞭笞的刑具,足足有小孩兒手臂那麼粗,一鞭子下去,五臟六腑皆震。
鞭笞五十,便是不能要了林琅的命,也足夠他消停些時日了。
宣德帝聽著從正陽門那邊傳來的鞭笞聲,隻覺得一顆心都狠狠揪了起來。
一聲又一聲。
“我此番墜下斷崖,若非阿澈,隻怕是九死一生,怎的陛下瞧我負傷回來,非但不關心,反而隻關心林大人了?”
她身上的衣服還未換,血跡斑駁,她的這位好皇弟就跟冇看見似得。
宣德帝迅速反應過來。
“孤這就著人傳醫官過來!”
“倒也不必了,我能活著,全靠裴世子,說到底是本公主欠了他一條命,陛下當賞。”
宣德帝擦了擦額角的冷汗:“阿姐說的是,阿姐想對他如何封賞?”
瞧的宣德帝這般冇主見的樣子,沈千月在心裡冷嗤。
當真不是做帝王的料。
也不知為何當年沈千月非要將他扶上帝位,自己做女帝不好麼?
“來時我便聽林大人說,此番狩獵,第一當屬我家阿澈,陛下可還記得,第一的獎勵是什麼?”
“入職鑒察司,做鑒察官。”話音落下,宣德帝瞬間瞪大雙眼:“阿姐,不可!”
“他乃南國世子,如何能入我大澧鑒察司!”
鑒察司裡,可是藏了諸多有關大澧的核心機密啊。
阿姐到底是瘋了,還是那裴言澈給她灌了什麼**湯,竟是要讓一個南國世子進入鑒察司。
這不明擺著引狼入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