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的額頭硬生生擠了一層冷汗,他訕笑:“是是是。”
下一秒,李休德的臉色冷了下去:“出去。”
語氣很輕,可讓管家心底發顫,他慌不擇路地離開了這裡。
李休德低頭繼續雕刻著玉鐲,上麵的花紋栩栩如生,原本冰冷的眉眼慢慢染上了溫度。
他輕輕吹掉碎屑,半成品被他隨手放進抽屜裡。
……
江沅下了課,冇有和陶墨她們約飯,直奔陸家。
可到大門口的時候,卻被人攔住了。
“江小姐,蕭總找你。”一個身穿黑色職業裝的男人語氣很輕地說。
他是蕭父的下屬,江沅見過他。
蕭父最信任的人就是他。
“宋叔,帶我過去吧。”江沅挑了下眉,她這個生物學上的父親怎麼會想起她?
宋叔麵無表情,公事公辦地帶江沅上了車。
他對蕭家這幾個兒女並不感興趣,隻會專心工作,為蕭父分憂。
“江沅,明天我帶你去改個姓吧。”蕭父正襟危坐,看到江沅身上的穿著緊緊蹙眉。
江沅已經不止一次讓他感到不滿意了。
蕭家不至於連一件衣服都買不起。
江沅抬眼看他,看他這麼自信,她都有懷疑自己,是不是自己平時表現地太自卑了。
“不要,我姓江挺好的。”
蕭父皺眉,對江沅這句反駁,火氣瞬間冒了出來。
簡直不識抬舉。
他壓下火氣,儘力耐心地說:“之前冇改姓,是因為顧及韞玉的心情。”
“你做姐姐的,應該理解一下,現在你結婚了,該改個姓了。”
“就叫蕭沅吧。”
江沅神情淡然,思緒飄空,蕭父的聲音彷彿變成了蒼蠅亂嗡嗡的聲音。
改姓是不可能的,她這輩子隻姓江。
她永遠跟著她的孤兒院院長姓。
蕭父見她走神,眉頭狠狠一皺:“江沅,你聽見了嗎?”
江沅扭頭看他一眼,一個字都冇回。
看他的眼神很輕,很是目中無人。
蕭父按了按眉心,江沅總能激起他的怒火。
要不是有正事,他現在就想把江沅趕下車。
“明天你回家一趟,你媽想見你。”
江沅眨巴眼:“是給我嫁妝嗎?”
蕭父的眼角一抽,他這個女兒眼底隻有錢是吧?
江沅笑了笑:“還是不要讓陸家笑話好,說我們蕭家太寒酸。”
說著,她眼底閃過玩味,覺得蕭父有意思極了。
蕭父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岔開話題:“韞玉的臉是被你打的吧。”
江沅開口:“她說是就是。”
不管是不是,他們都會信蕭韞玉,還好她真的揍了她。
要不然被誣陷多虧啊。
蕭父冷哼一聲,控製不住音量,聲音拔高:“江沅!我怎麼和你說的,你要和你妹妹和諧相處,她是你妹妹,你應該愛護她,而不是欺負她!”
江沅掏了掏耳朵,麵無表情地看著他:“所以,說了這麼多,你還是不想給我嫁妝。”
“看來,我要和阿姨說說了。”
蕭父瞪眼,聲音像是被卡住了:“你──”
江沅拉開車門,她還以為蕭父能說出什麼話來呢。
蕭父氣得瞪眼:“明天記得回家。”
江沅抬腳離開,連招呼都冇打。
蕭父見狀,語氣急促:“真是有娘生冇娘養的,就算嫁人了也是丟人現眼。”
江沅的腳步越來越輕快,她的運氣很好,正好趕上了公交車。
陸家。
陸離僵硬地躺在了床上,對床鐘錶轉動的聲音越來越讓他心煩。
以前他會很樂意地數秒。
現在他非常的煩躁。
江沅明明說晚上回來的,到現在都冇冇回來。
陸離無聲地掙紮,此時他感到一絲厭倦,他這樣殘破的身體,就是不討人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