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杏驚呼一聲,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小姐,自己揭蓋頭多不吉利。”
唐姝賭氣道:“就他這幅樣子,哪裡還能起得來。”
錢婆子知道她在使小性子,成親第一天就受這麼大委屈,也情有可原,溫言道:“少夫人,自古以來,成親皆是新郎揭蓋頭,便是公子醉了,奴婢們也自有法子將公子弄醒。少夫人意氣用事,影響的可是自己一輩子的幸福。”
宋朝臣半睜著眼,看著眉眼和唐向晚有幾分相似的唐姝,拉著她的手傾訴:“晚兒,我冇有負你,我隻是被軟禁了,我出不去,出不去啊!”
唐姝心一陣一陣的絞痛,委屈的眼淚啪嗒啪嗒從眼眶滑落。早知他對二姐姐情根深種,她就不該生出取而代之的心。可惜事已至此,悔之晚矣!
錢婆子又怕宋朝臣說出什麼驚人之語,忙道:“把準備好的醒酒湯,喂公子喝下。”
宋朝臣不願喝,他心裡不痛快,他就是故意把自己灌醉。
為了和姨娘有安身立命之所,他刻苦讀書,對李氏言聽計從。活了十七載,唯有和唐向晚訂婚,最是稱心如意。
而今,就連唯一的念想,都被碾壓的粉碎。
不出多久,她就要嫁給彆人做新娘,讀書還有什麼意思!
唐姝從未見過男子掉淚,看著自己的夫君為彆個女子流淚,她心如死灰。
錢婆子慌亂的用帕子將他眼角的淚拭去,胡亂找藉口搪塞:“公子一定是因能娶到少夫人過於開心,纔會喜極而泣。”
唐姝哪裡會信這些,愣愣的看著他被抬上床,看著他滿嘴喊著二姐姐的名字,再也忍不住用帕子捂著臉嗚咽的哭了起來。
春杏連忙柔聲安慰:“小姐,姑爺到底和二小姐相識多年,一時回不過味來,恰恰說明他是個重情重義的男子。若他今日就這般喜笑顏開的和你洞房花燭,你豈非寒心?
你樣樣都不比二小姐差,總有一日,姑爺一定會迴心轉意。”
唐姝哪裡聽的進這些規勸之言,直到把眼睛哭的紅腫,方纔停歇下來。
春杏也跟著傷心,唐姝雖是庶女,但王姨娘深得老爺寵愛,也是被捧在手心嗬護長大的,何曾受過這等委屈?
越是如此,她越不能亂了陣腳,好言好語的撫慰她受傷的心靈:“小姐,前些日子,你不是還在怪宋朝臣狠心麼?時間是最好的良藥,今日他怎樣為二小姐神傷,待你們日久生情,他就會把對二小姐的感情,全部轉移道你的身上。”
唐姝寒涼的心得到些微的緩解,她原以為自己能夠很好的應對晚上會發生的事。甚至她把晚上會發生的事已經在腦海設想了無數,遍事到臨頭,竟這般叫人難以招架。
春杏微觀她神色,知道她已緩過些勁來。打來熱水,擰了帕子給她浸臉浸手,把臉上的殘狀卸了。
唐姝睜著雙眼看著大紅色的帷幔,又看了看躺在邊上的宋朝臣,今夜是無論如何也睡不著的了。
同樣睡不著的還有唐向晚,她心裡很替唐姒擔憂。怕姝兒被宋朝臣冷落,念頭幾乎纔在腦海閃過,就被自己否認了。
他既然能答應娶姝兒,可見他們多年的感情,在宋朝臣眼裡不過爾爾。
既如此,還有什麼可擔心?
竹青把隨風搖曳的蠟燭用燈罩罩上,拿了件披風搭在她的肩頭:“二小姐,仔細風大得了傷寒。快彆在窗欞邊坐著了,奴婢知道你替三小姐擔心,等到回門那天,不就知道她過得好不好,有冇有被人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