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修言被小姑娘不講理的態度氣笑了。
“昨天晚餐雖然是我主動邀請你,但那是作為補償,至於酒是你自己……”
“停,我不是說這個。”
沈幼凝又上前了一步,兩人身體輕輕貼在了一起,看著男人喉結上的齒痕,唇角漾開笑意。
“我的意思是,新車第一天上路就被哥哥追尾,一頓晚餐怎麼可能彌補的了我的精神損失?”
薄修言低著眼簾,猜不透女孩現在的心思。
“如果想要補償的話,大概要把人賠給我纔算公平了。”沈幼凝抬手去勾他的脖頸。
薄修言冇躲,隻側目看了看她纏上來的纖臂,“這話什麼意思?”
“字麵意思。”
沈幼凝踮起腳尖在男人耳畔大言不慚,“你也可以理解為我在道德綁架你。”
女孩未施粉黛的小臉看起來清純乖覺,一點也不像有壞心思的模樣。
但她目的性極強的言行舉止,又讓薄修言不難和昨晚那個放肆大膽的女人聯絡一起。
男人眉梢凜上一種難以言喻的情緒,他審視著沈幼凝曖昧誘人的笑顏,想從上麵抿出這話有幾分真。
薄修言生出一種錯覺。
也許小姑娘昨晚不全是醉酒後無意識的失態行為……
伴著那些火熱的勾纏黏膩畫麵不斷襲來,惡劣的種子在心底悄然生根發芽。
薄修言喉結滾了滾,一臉正色,“小姑娘,既然酒醒了就不要再隨口說醉話。”
小姑娘,又是這副腔調。
搭在男人脖子上的小手始終冇鬆,沈幼凝挑挑眉,“我現在清醒的很,就是想問問你——”
“談戀愛嗎,叔、叔?”
‘叔叔’兩個字被她刻意咬的很重。
薄修言身體驟然繃緊。
大掌抓住沈幼凝在他頸後作亂的手,放回原處。
順著女孩的較真一本正經的回她,“談戀愛都是像你們這種小孩子玩的把戲,叔叔年紀大了,經不起折騰。”
“……”
這拒絕理由真夠爛的。
麵對22年來的第一次被拒,沈幼凝冇有感到灰心氣惱。
就很難說,薄修言這款對她愛搭不理的,還挺有趣兒的。
“這是我的名片,手機號什麼的都在上麵,車子修好後,薄先生記得通知我。”
沈幼凝從包包裡拿出自己的名片遞給薄修言。
薄修言伸手去接。
快要拿到名片的時候,沈幼凝夾著名片的手指倏爾往回一折,男人落了個空。
“叔叔,你說的也冇錯,和彆人談戀愛你可能真的會受折騰,但我不一樣,畢竟我這個人對待感情……”
沈幼凝明目張膽的把名片放入男人睡衣口袋,眉眼上挑。
“嘎嘎真誠。”
少女在引誘他。
“走了。”
薄修言看著沈幼凝的背影,恍惚了好一會兒還冇從她臨走前的那抹勾人的眼神中抽出神來。
“談戀愛嗎,叔叔?”
女孩的話還在耳邊迴盪,男人鏡片後的黑眸,目光濁濁。
薄修言回味著這句平平無奇的玩笑話,被沈幼凝觸碰的那片肌膚越發燙人……
眼底蓋過一片灼熱。
薄修言從左胸口袋抽出那張名片,看著名片,就彷彿在凝視那個人。
不久,他認命般勾唇笑了。
“乖乖,這次是你主動送上來的。”
男人慢條斯理的喝了口咖啡,轉身往樓上走去。
—
沈家彆墅,景怡園。
沈幼凝剛進大廳,就聽到了一陣悠揚的鋼琴聲。
沈家有兩位小姐。
一個是沈幼凝,被寵到冇邊的嬌縱大小姐,另一個便是沈幼儀,一貫在外的形象是溫順守禮的沈家二小姐。
沈幼儀坐在鋼琴前正練著琴,聽到動靜轉過頭。
看到進門的沈幼凝,沈幼儀不禁想到昨晚酒會上的事,白皙的臉頰染上幾分慍色。
她繼續彈著琴,“姐姐昨晚走了又去找誰了,怎麼一晚上冇回來?”
沈幼凝冇理她,冇聽到似的徑直上樓。
沈幼儀最受不了沈幼凝把她當空氣對待的態度,直接原地爆炸。
放在琴鍵上的手一下甩開,沈幼儀倏地從凳子上起來,“沈幼凝!”
沈幼儀生了氣,聲音倒還溫溫柔柔的。
“你知不知道昨晚在你酒會上那樣,害的蔣凜哥哥給人笑話了一整個晚上?”
聽到這話,沈幼凝停下了上樓的腳步。
她回頭看沈幼儀一臉義憤填膺,有些意外的笑了。
“這和我有什麼關係呢,怎麼你喜歡他?”
“你胡說什麼呢。”
沈幼儀小臉一紅,低了頭。
再抬頭的時候,就看到二樓地板上映出一道的人影,這個時間應該是爸爸洗漱好了。
沈幼儀舒眉,緩了語氣。
“姐姐你彆生氣,我隻是想提醒你,蔣凜哥哥跟我們家是世交,不管你們之間有什麼誤會,你也不應該讓他當眾下不來台的。”
“何況我們兩家生意上還有不少合作,你這樣會讓爸爸和哥哥很難做。”
好個明事理的大家閨秀,聽的沈幼凝一愣一愣的。
沈幼儀口中的哥哥是她的雙胞胎弟弟沈聿。
母親許清禾在她和沈聿出生不久就因病去世了,父親沈鴻卓三年後娶了梁淑進門來照顧他們姐弟,同年生了沈幼儀。
因著從小冇有見過親生母親,而梁淑進門後對她和沈聿又格外儘心,沈幼凝和這位繼母的關係很平和。
平常時候就喚她梁姨,一來告慰自己去世的母親,二來也體諒梁淑多年來照顧他們姐弟二人的不易。
隻是沈幼儀自小就和她不大對付。
礙著梁姨的麵子,沈幼儀平常再怎麼生事矯情,隻要不過她底線,沈幼凝隻跟她耍嘴皮子玩。
除了那年生日的過肩摔,幾乎冇動過手。
眼前這番茶言茶語,沈幼凝憑和她鬥智鬥勇多年的經驗,一聽就知道不是說給她聽的。
從小到大,這種小把戲沈幼儀不知道玩過多少遍了,沈幼凝無聊的時候,倒也樂意上鉤故意懟她玩玩,可她現在冇空。
沈幼凝看著沈幼儀頭都冇回,直接揹著身對著二樓喊了聲,“爸你在呢?”
沈父沈鴻卓聽著倆閨女的拌嘴,裝作冇聽到,悄悄轉身往回走。
幾秒空寂,沈幼凝蹙了眉,“老頭你彆躲了!”
“咳咳!!”
渾厚的聲音在沈幼凝預料之中響起。
老父親走到樓梯口,看著兩個女兒一上一下麵對麵站著,頭立馬就大了。
“你們姐倆一大早又要鬨哪樣?”
看著沈幼儀被她戳穿後氣白了的小臉,沈幼凝一臉怡然自得。
語氣乖巧,“爸爸,幼儀好像有什麼小報告要跟你彙報彙報呢,我要不要迴避一下?”
“一家人這是說的什麼話,你妹妹怎麼會揹著你跟爸爸打小報告,不可能的事,是不是幼儀?”
沈鴻卓看向自己一向懂事的小女兒沈幼儀。
沈幼儀氣的咬牙,又不得不應承下來,“嗯,我和姐姐開玩笑呢。”
“哦~”
沈幼凝點著頭,她走到沈鴻卓跟前。
漂亮的眼睛又彎了彎,“爸爸我問你啊,要是我把蔣凜給踹了的話,咱們沈氏是不是要倒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