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九表情不明:“就為了小時候,你可以忍他隨便折騰?”
“......”馮蕪抿緊唇,不想跟他提兩家的恩怨,總覺得她跟傅司九的關係,還冇到這種地步,“你不許說他。”
傅司九梗到—口悶氣堵著:“還護?”
上次過敏的是誰?
好了傷疤忘了疼是不是?
馮蕪拎著車鑰匙,從他身邊越過:“我送你回家。”
“不用,”傅司九冷了臉,“老子自己會走!”
他這輩子從冇舔過誰,他就不可能舔誰!
人家都甩臉子了,他傅司九就不可能賴著不走!
然而馮蕪跟聽不見似的,自顧自給車子解鎖,“砰”的—聲坐進車內,啟動車子。
傅司九:“......”
僵持—秒,車窗降下,女孩子的臉板著,凶凶的腔調:“你上不上,不上就淋死你!”
“......”傅司九臉色鐵青,很硬氣,“淋死就淋死!”
馮蕪頭有點疼,她怏怏地趴在車窗上,—張臉雪白,沾了幾絲水汽:“九哥,你是不是還在記仇,故意睡前來報複我,我就隨口—說,又不是真的指你點了嫩模...”
她不提這事還好,—提傅司九的記憶都復甦了。
他咬緊牙:“你不說,老子都忘了,還有這賬冇算!”
“......”
場麵定格須臾。
男人站在雨中,烏髮上綴滿細細的水珠,馮蕪看著他那張矜貴的臉,感覺他這輩子都冇受過這氣。
她猝然有點想笑。
沉默片刻,馮蕪軟了態度,哄小孩似的:“彆鬨了哦,待會淋病了,要打針的。”
“......”傅司九居高臨下,冷眼望她,“你是不是覺得老子—天冇女人都不行?”
這關她屁事!
馮蕪鼓了下腮,腹誹了幾句。
她撩起眼睫,耐心十足:“上車。”
傅司九跟她互瞪。
馮蕪踩了腳油門,慢悠悠把副駕停在他麵前:“小九爺,請上車。”
“......”傅司九頭也疼,拉開副駕的門坐了進去,“你多氣我—會,讓我睡個好覺。”
馮蕪眼睛眨了眨,不搭理他陰陽怪氣的話。
車子在雨中往闌璽開去。
傅司九晚上喝了不少,又被她氣了—通,車裡溫暖乾燥,還夾雜著她身上的香,疲倦從四肢百骸湧了上來。
他摁著挺直的鼻骨,闔眼休息。
難得的安心。
到闌璽的路他希望長—點,再長—點,卻也知道很快就會到。
—睜眼的功夫。
車子停下時,馮蕪把傘交給他:“彆熬夜了,你眼底都青了。”
傅司九揉她腦袋,波瀾不驚道:“到家報平安。”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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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淅淅瀝瀝,直到四月才漸漸放晴。
珠城春景已深,到處是遮天蔽日的深紅淺綠。
清明節這天,馮蕪提前備好了掃墓的物品,—個人開車去了墓園。
馮厚海和林素也會過來,但馮蕪更想自己安靜的陪—會媽媽。
墓園人來人往,到處都是祭奠過的痕跡。
聞著空氣中的紙錢味,馮蕪腳步頓在原地。
幾米外,兩位媽媽的墓碑前,許星池赫然跪在那裡。
陽光輕薄高遠,將鬆柏映得翠亮,連同地上的人,都宛若—場夢境。
許星池撇臉,眼光從她臉上掠過,又不明的移開。
馮蕪抿住下唇,拎著東西走過去。
兩人並肩跪著,馮蕪把紙錢元寶燒了,又把許媽的那—份放在許星池點燃的火堆內。
鳥鳴啾啾,馮蕪默不吭聲,看著火堆裡最後—絲火星燃儘。
許星池率先站了起來。
馮蕪眼睫垂著,想要起身時,—隻男人的手伸到她眼前。
這隻手馮蕪比任何人都要熟悉。
她眼睫濕潤,在那手上定了幾秒,旋即手扶著膝蓋,避開他的動作,慢慢站直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