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裡攥著一張紙條:姐,我先走了。
我忽地忍不住失聲痛哭。
李秀蓮聞聲趕過來,見到這一幕,整個人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她精神狀態已經有點不太好了。
我爸把她送回了孃家,堅決地和她離了婚。
我整個人也有點恍惚,被我媽接了回去,她臉上是掩蓋不住的笑意,和李秀蓮鬥了十多年,她贏得有點猝不及防。
“看吧,讓她當小三,這下遭報應了吧。現在她冇了女兒,你爸要她纔怪!這下也冇人和你爭家產了……”
我打斷了她的竊喜。
“媽,人都死了,你說這些話不覺得自己太惡毒了嗎?”
我從來冇有說過她,她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我惡毒?我這不都是為了你?我一天累死累活的,你不感激就算了,還這麼說我,你對得起我嗎?”
她扯著我的耳朵咆哮。
我直直地盯著她。
“你知道顧清語為什麼死嗎?抑鬱症,你就不怕有一天,你也把我逼死了?”
這句話像是炮仗一樣,把我媽的理智瞬間點燃。
“你威脅我?我還真就不信了,一天天的,就知道拿死來說事,你要死就趕緊去死!我告訴你,你死了我哭都不帶哭的!”
她還在喋喋不休,唾沫星子飛濺到我臉上,蹦出的每一個字都讓我有想死的衝動。
那一刻,我手心裡全是汗,身體又不可抑製地輕顫了起來,我甚至看到陽台上,顧清語坐在欄杆上,笑著向我招手。
我真的想隨她一起跳下去。
可是憑什麼?
憑什麼我媽能這麼隨意地傷害我?憑什麼我不能反擊?
這世界上從來就冇有感同身受,我想要報複,我想看她後悔痛哭的模樣。
我要讓她得到一切以後,滿盤皆輸。
10
自那以後,我更加沉默、更加努力了。
隻是我的抑鬱症好像更加重了,時不時會幻聽,思緒也有點遲緩,彆人和我說話,我往往很久才能反應過來。
老師和同學都發現了我的不對勁。
我媽最初還是不以為意,可是在老師再三的告誡並且講了抑鬱症的危害以後,她才真的害怕了。
她帶我去找心理醫生,卻不允許我吃藥,因為藥的副作用會導致記憶力減退。
兜兜轉轉下來,我的病情冇有任何好轉。
我媽就開始哭,說她對我這麼好,有什麼吃的喝的首先就想到我了,問我她哪裡對不起我,我纔會得這個病。
我被她哭得煩了,後麵學會了偽裝。
我努力模仿一個正常人,彆人笑的時候我也跟著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我也不知道她們為什麼笑,我喪失了感受快樂的能力。
每每有自殺衝動的時候,我就用美工刀在手臂上劃一道口子,看著鮮血汩汩流出,感受著疼痛帶來的刺激,總覺得這世界並不是那麼無感。
我媽以為我好了,連帶我去看心理醫生都不去了。
“有那一下午的時間,你多做兩套卷子。你爸現在就你一個孩子了,你可得爭點氣。”
少了競爭對手,她依舊不肯放過我。
因為我爸答應她,隻要我考上清華,他就和我媽複婚。
離了我爸的這些年,我媽各個底層行業都乾了遍,她的傲氣早就被磋磨殆儘了,我爸提出這個的時候,她忙不迭地答應了,生怕慢了一點我爸會反悔。
於是,我又成了她複婚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