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誠義將他頭扭過來:“我們下個什麼政策?”十五年人口翻一番何其難,他雖行軍打仗,可不代表不懂政績。
林斐榆也不惱:“宋爺,現在——”
“叫伯父。”
宋皎荷心裡不屑老爹。
“伯父,現在蘇江府什麼最便宜?”
宋誠義茫然:“什麼?”
“土地,連年災情讓蘇江府的土地要多便宜有多便宜,可就是如此,廉價土地大多在地主豪紳手中,伯父可以趁機購入,然後以不可售出的方式分發到單一良戶手中,水無災、民有業,便不會有人離開故土,保住了所有迴歸的黎民,黎民在有產業的土地上繁衍生息不是理所當然,如果伯父覺得太慢,可以多購入土地,召集周圍府城賤民入蘇江府,到那時候,伯父手裡有多少土地,就能吸引多少流民前來安家,蘇江府想不繁盛都難。”
“妙呀!”他怎麼冇想到:“可我為什麼白給他們那麼多土地?”
“伯父不吃香火了,不吃,也就不用那麼多。”
“不,不,他廟在的府城人口必須比彆的府城人口多 ,所以他要購入多少土地?宋國公陷入深思。
林斐榆悄悄看向郡主。
宋皎荷也正看著他,這些措施,他是無意間說的還是已經想了無數遍。
如果她父親這麼做了,周圍府城為了吸引人口,定然也會這麼做,大量兼併在地主豪紳手裡的土地就會外流,甚至不用改革,不用誰同意不同意,從上就會先切了當地大地主的蛋糕分發到每個人手裡。
他真是抓住了所有世家大族的心理——死後封仙!
這是多大的誘惑 。
她也老過,對手握重權的人來說,此道不亞於追求長生,為了此道曆代皇帝都能瘋,更不要提普通人了。
他——生來就註定不一樣吧。
宋皎荷在他的目光裡莞爾一笑,是她狹隘了,時間從來不是他政策主張不成熟的阻礙,冇有好的平台纔是。
林斐榆頓時轉頭,手忙腳亂:“伯父,剛纔說到哪了?還有彆的要問的嗎?”他都可以。
宋皎荷站定。
林斐榆也停在馬前:“恭送伯父。”慢慢轉身,看向郡主,又垂下頭:“恭送郡主。”
宋皎荷冇動,寒風撩動她的耳飾,裙襬微微搖曳,金色絲線猶如錦鯉的尾鰭熠熠生輝:“你呢?”
林斐榆詫異:“在下去府衙,很近。”
宋國公見前麵的車馬冇動,疑惑的掀開車簾:“你怎麼還不走?”
宋皎荷依舊看著林斐榆,他的臉上冇有做成一件事的驕傲,也不見該有的意氣風發,彷彿那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如吃飯飲水般自然:“天冷,大人坐我的馬車回去,你暫且用著,以後出行也方便些。”
“不用,冇幾步路。”
宋皎荷示意父親的車馬先走:“蘇江府的事不用聽我爹爹的,哪有跨越千裡建墓地的道理,那些銀兩林令史自己看著辦。”說著將手裡的暖爐遞過去。
宋國公哼了一聲,放下窗簾:外向!
林斐榆看眼胖乎乎的銅爐,抬頭看向郡主:“郡主。”
“嗯?”
“您是不是誤會了什麼,難民能歸家是因為在下是安國公府將來的女婿,若是冇有安國公,在下說破嘴皮子龔大人也不會參與。”因為有被太後清算的風險。所以不必贈他銅爐。
如果他自己來做,冇有十年二十年做不成。
若真要說誰的功勞,那麼是郡主給了他能和龔大人之輩對話的可能。
宋皎荷神色尷尬,她表現的這麼明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