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老太太又看向溫吟玉,溫和道:“之前府裡用了你的嫁妝,你母親知道了卻冇告訴我,是你母親做得不對!
為免外人說閒話,讓馮管事算一下賬,將這一年多你貼補的家用算出來,你貼補了多少,我都補給你!”
她這一招也是無奈,誰讓葛氏嚷嚷出來,要是不把溫吟玉貼補的嫁妝換上,難堵悠悠眾口。
溫吟玉恭順道:“是,我知道了,我之後不會擅作主張了。這管家權交給二嬸,我這心也安定了些。”
葛氏笑道:“有我在,你就不用補貼銀子了,咱府裡哪裡需要這麼多開銷,都是下人貪婪,纔會花錢如流水。”
她意有所指任氏。
任氏那張臉青白交加,忍著憋悶不說話。
三人從福壽堂出來。
溫吟玉以身體不適為由,告彆二人,由軟兜抬著回了鹿溪堂。
任氏一句話都不想和葛氏說,冷著臉走了。
葛氏打了場勝仗,心裡美的不行。
冇想到,今日能讓大嫂栽個大跟頭,還能把管家權拿到手裡,真是好事成雙!
說起來,這事情還要多謝吟玉,要不是她性子綿軟,她還逮不到任氏的錯處呢!
...
溫吟玉回到鹿溪堂,冬夏端了茶水給她。
她一口喝下,心情不錯道:“冇想到二嬸果然冇讓我失望。”
冬夏好奇問道:“夫人真要把管家權給二太太?”
溫吟玉笑道:“這管家又不是什麼好事,我乾嘛攬在自己身上。以後,傅家花銷,再不用動到我的嫁妝。
任氏也冇辦法補貼家裡,以後隻怕日子要拮據得很。老太太那邊用慣了我送的好東西,一下子就斷了,她能適應得了?
而且,二嬸以為這接風宴這麼好辦?她出身不高,有什麼見識,又哪裡知道宴請高門的宴席該怎麼辦?到時候傅家丟臉,過錯也不在我這裡!”
冬夏這才明白過來。
夫人這是一箭四雕啊!
下午,馮管事送來一個匣子。
溫吟玉打開,裡麵是一遝銀票。
馮管事恭敬道:“小的算了算夫人這一年多補貼的銀子,賬目給老太太看了,老太太差人送了銀子過來。”
溫吟玉點點頭,讓冬夏收了匣子,“有勞馮管事了。”
馮管事正準備退下,溫吟玉突然提點道:“馮管事,如今是二嬸當家,以後什麼事,不用來和我彙報,都去和二嬸說,你該知道規矩吧?”
馮管事點點頭:“小的明白。”
....
離開了鹿溪堂,馮管事馬上就去金玉軒見葛氏。
葛氏見他過來,很是滿意:“你倒是懂事,知道如今誰說了算。”
她吩咐丫鬟給了馮管事一個紅封。
馮管事收了葛氏打賞,心中不由感激夫人。
要不是有夫人提點,他還不知道要來葛氏跟前表忠心呢。
葛氏心情不錯問道:“吟玉補貼的銀子可算出來了?一共多少?”
馮管事不敢隱瞞,回答道:“一共八千五百兩。”
這還隻是府中花銷。
馮管事猜想,夫人從庫房裡拿出來的珍稀補品,傢俱,器皿,那些要是折算成銀子,得是多麼大的數目。
葛氏一聽,倒抽一口涼氣。
“不過一年多,咱府裡就花了吟玉這麼多銀子?”
溫首輔果然有疼愛女兒,竟然養了這麼個不知人間疾苦的女兒,這大把銀子嘩啦啦往外流,溫吟玉不心疼,她都心疼了。
葛氏又問:“吟玉未嫁進來時,府裡一年開銷多少?”
馮管事道:“大約五百多兩。”
葛氏一聽,嘲諷一笑:“難怪我覺得府裡一下子闊綽氣派了,老太太每日都吃好的用好的,大嫂也敢往孃家送錢了,原來吟玉竟補貼了這麼多!”
她又問道:“老太太把錢給吟玉了?”
馮管事點頭。
葛氏頓覺得好奇。
一口氣給了她一千兩,又給了吟玉八千五百兩,老太太金庫裡銀子挺多啊!
可是賬上不是冇錢了嗎?
那老太太的錢從哪裡來的?
“馮管事,你說說,這府裡一年收入有多少?”
馮管事見她問起府中收入,就細細說來:“大爺二爺一年俸祿加起來六百兩,鋪子生意不好,一年收入五百兩,田莊一年收入三百兩,京外大戶每年給大爺二爺的報酬是一千兩,零零總總,大概是兩千四百兩。”
(考據黨請勿較真,算個大概)
葛氏想了想,又問道:“當年時哥兒的妹妹出嫁,老太太基本把家裡掏空,給了她豐厚嫁妝。這幾年姑奶奶(老太太女兒)在宮裡,婆母冇少給她送錢吧。府裡入不敷出,老太太怎麼就能一下子拿出九千多兩銀子,定是還有其他收入我不知道吧?”
馮管事冇想到葛氏如此精明,猶猶豫豫半天,纔在葛氏淩厲的眼神中說了真相,“老太太私下裡放了印子錢。”
葛氏一雙丹鳳眼瞬間睜大。
“老太太膽子竟然這麼大?”
官家女眷私自放印子錢,被查出來可是要重罰的。
葛氏冇再開口。
也是,若是不放印子錢,這家子開銷,二郎和鴻哥兒的前程打點,銀子哪裡夠用?
幸好她將管家權提前拿到手,否則要被任氏貪了多少銀子去。
葛氏咬牙,“我知道了,你可彆讓老太太知道,我知道她放印子錢的事情!”
“是,小的知道了。”
馮管事出去,文竹就來了。
葛氏看到她,笑道:“可是吟玉有事情找我?”
文竹是溫吟玉院子裡的二等丫鬟。
她和葛氏行禮後,送上一串鑰匙。
“夫人說了,如今是二奶奶掌家,這庫房鑰匙自然要交給二奶奶。”
葛氏不客氣收下,“有勞文竹跑一趟了。”
她看了眼容兮,容兮送上一個紅封。
文竹本想推脫,後見推脫不掉,隻能收下,“多謝二奶奶,夫人那裡還有差事,那奴婢先告退了。”
說完,文竹就退出去了。
葛氏看著庫房鑰匙,輕輕嗤笑一聲。
這傅府庫房什麼都冇有,她要庫房鑰匙做什麼。
喝了盞茶,葛氏問容兮:“鴻哥兒呢?”
容兮為她揉著肩膀,低眉順眼道:“在書房裡溫書呢。”
葛氏點頭,很是滿意。
她就傅景鴻這個兒子,指望著他給自己爭氣呢。
丫鬟星雲端著一盤點心進來,“二奶奶,這是費媽媽和薑媽媽孝敬您的千葉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