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鴻一聽二位老人地位如此高,還給太子和皇子們講過課,那自己要是過了考覈,以後豈不是也勉強算太子和皇子的同窗?
溫吟玉和溫令羽要是知道這廝還冇考上功名,就已經開始做著攀附太子、皇子的美夢,肯定要翻個大白眼。
溫令羽命小廝拿來筆墨紙硯擺好,又指著前麵一張書案道:“景鴻,卷子就在那裡,你要是準備好了,就開始寫吧,考試時間為兩柱香。”
“好。”
傅景鴻點頭應是,坐到書案前。
見他坐下,小廝開始燃香。
溫令羽對傅景時擺手,示意他到旁邊坐下休息。
傅景時坐下後,小廝就送來茶水。
他品嚐了一口,隻覺得那茶味道極好,後味甘甜綿長。
也是,畢竟是首輔家,招待客人的又怎會是劣等茶?
想到溫吟玉出嫁前喝的就是這樣的好茶,嫁給自己後,忍受不了喝劣質茶水,因此纔拿嫁妝貼補。
他心裡更是氣惱,為溫吟玉的驕奢,也為這貧富差距。
就不能為他忍一忍麼?讓他在外頭丟了這麼大臉!
溫令羽坐在一邊,氣定神閒翻著一本書。
傅景時看過去,忍不住在心中驚歎。
這是前朝名儒範之兗的作品。
他也隻是聽過。
範之兗先生的作品,多是孤本,極為難尋。
再看溫令羽書架上的書,很少科舉考試相關書籍,反而都是一些大儒名作。
這些書,出身寒微的傅景時永遠也看不到。
他再次體會到自己家和溫家的差距。
也難怪外人會傳得如此難聽。
他和溫吟玉,家世確實相差太多。
可是,他是靠自己考得功名的。
溫吟玉有什麼,若不是有溫府家世,她那般寡淡女子,如何能嫁給自己這般有才華的人?
想到這裡,傅景時又生出幾分怪異的自信來。
隻要溫吟玉還是他的妻子,她就是自己的私人物品,她的東西自然也該是他的。
傅景時心裡又開始琢磨,要不要再製造一場意外...
不用她死,隻要她殘了廢了,溫吟玉就會自卑,對他更加百依百順。
溫府也會因為這樣一個殘破的女兒,給他更多利益!
心思百轉間,他瞥見書案前的傅景鴻,挑了挑眉。
隻見傅景鴻時而抓耳撓腮,時而捂著肚子,一副痛苦的模樣。
傅景時隻當看不到,低頭喝茶。
傅景鴻看了題目後,就心神皆亂。
題目都冇有超綱,皆是鄉試的水準。
可是,他卻無從下手。
第一步審題,他就產生了挫敗感。
也是,大儒出的題,都不用超綱,隻要稍微換一下角度,就能為難資質平庸的學子。
傅景鴻心理壓力大,身上突然發癢起來,肚子也突然疼起來。
他也不敢起身說自己不舒服,就怕那兩位大儒說他故意找藉口逃避考試。
而且,這麼難得的考覈機會,放棄了豈不是很可惜?
他硬著頭皮,拿起筆來書寫。
傅景時對傅景鴻那副痛苦的樣子,心知肚明。
來前,他讓小廝私下裡拿走了馬車中的軟墊。
軟墊中加了很多芍藥花粉。
他這個堂弟,對花粉過敏,尤其是芍藥。
隻要沾染到一點點,就能讓他吃儘苦頭。
葛氏那般對他,他總要從傅景鴻身上討回來。
他不知道溫首輔會不會聽了溫吟玉的請求,給傅景鴻走後門。
但是,他不會給傅景鴻一點機會進入溫府讀書。
不然,外頭肯定要編排他靠著妻子,扶持自己堂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