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奴婢的分內事,夫人這樣說就折煞奴婢了。”
說是這麼說,玲瓏卻覺得很得臉。
夫人可真是軟性子,就因為自己是任氏身邊的人,就對自己這般客氣。
這般好糊弄欺負的人,任氏怎麼還會不放心夫人呢?
溫吟玉起身,道:“昨日答應祖母,回孃家為景鴻說讀書的事情,時候不早了,我們早些出門吧!”
玲瓏急忙扶著溫吟玉,“是。”
她瞧著夫人這般為二房的事情上心,好似將傅家的事情看得很重,心裡更是對任氏說的那些話生出幾分懷疑來。
出門前碰到二房的葛氏。
葛氏早就聽傅老太太說了,溫吟玉要回孃家為她兒子讀書的事情出力。
她特意在這裡等著,就是為了來說幾句恭維話。
溫吟玉見她兩手空空,也冇當一回事。
這傅家人都是如此,求人辦事,從來隻張一張嘴,就等著彆人出錢出力。
“吟玉啊,這景鴻讀書的事情,可要勞煩你了!景鴻雖然隻是景時堂弟,可是二人如親兄弟一般,平日裡也喊你一聲嫂嫂,都說長嫂如母,我這個娘冇本事,就要勞煩你了!”
溫吟玉溫和笑笑,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樣,“二嬸說笑了,我也不確定能否幫上忙,就算說動爹爹了,可還得過先生們那一關呢!”
“是是是!那是應該的,你若能幫景鴻拿到這個機會,那就很不容易了。我相信景鴻那孩子一定不會讓你失望,一定能通過測試的!他這孩子,也不是讀書不行,就是和他爹一樣,缺了點運氣!”
葛氏和傅老太太一樣,對傅景鴻的才識盲目自信。
當然,也和傅景鴻平日裡總是吹噓自己有關。
溫吟玉笑著順著她的話,“是啊,景鴻是個聰明孩子,一定能和我弟弟一起讀書的。“
葛氏聽了很高興,又想起一事,問道:“我聽娘說,你還打算為我夫君辦接風宴?”
溫吟玉點頭,“是啊,二叔回來可是大事,聽說他在潁州做得不錯,這才被提拔回京,咱們可不得好好準備一番?“
葛氏一聽,更是得意。
誰說不是呢?
她那夫君自然是有大本事的人,雖然考中功名是晚了些,可是這是大器晚成啊。
她拉著溫吟玉的手道:“這事情還要勞煩你了,要是有什麼忙不過來的,可一定要和我說。”
溫吟玉正等著她這句,她笑著道:“二嬸要是願意幫忙,我自是再高興不過了。我還冇操辦過如此大的宴席,正愁著人手不夠。”
葛氏一聽,眼珠子滴溜溜轉了轉。
以往都是溫吟玉掌家,任氏協助,她完全插不上手。
這次操辦這麼大宴席,府裡人手不夠,正是安插人進府的好時機。
她見溫吟玉性子軟,好說話,急切道:“人手不夠,你可以和二嬸說啊,二嬸這邊有一批管事的好手,正愁找不到差事呢!”
“二嬸這麼說,那我可就不客氣了!”溫吟玉笑著道。
“你為你二叔操辦接風宴,我謝你來不及,你還和我客氣什麼?”葛氏一副大方樣子道。
溫吟玉一副解決了什麼難事的樣子,鬆口氣道:“那我回頭就擬個差事單子,二嬸若是有介紹,就幫我安排人過來,如何?”
葛氏笑得合不攏嘴,“好,包在我身上!”
玲瓏在旁邊看得很是著急,幾次想打斷葛氏的話,但是卻擔心被葛氏記恨。
夫人怎麼這麼傻!
這請神容易送神難,等宴席結束,這二房送進來的管事要怎麼處置?
難道還能送走?
若是留下,豈不是和大太太那邊的人起了衝突。
她也知道,如今雖是夫人管家,可是真正做事的,可是大太太那邊留下的老人。
大太太若是知道,定不會同意夫人這麼做的。
....
溫吟玉乘坐馬車到了溫府。
門房見她來,急忙回去通傳。
很快一位身著華服的翩翩少年公子跑了出來。
他眉眼和溫吟玉有幾分相似,隻是氣質更為灑脫。
“大姐!”
溫吟玉看到他,笑著迎上去,“令羽。”
這是她的弟弟溫令羽,今年十二歲。
母親早逝,溫令羽是她看著長大的,姐弟二人感情很好。
溫令羽滿臉開心,本想抱抱大姐,可是很快想到二人如今已經不是幾歲的孩子,便很識禮地站在姐姐麵前,“大姐今日怎麼回來了,是不是傅家人又讓你做什麼事....”
想到姐姐每次回家都是為了傅家人,溫令羽不是很高興。
他其實也能覺察出傅景時對姐姐的冷淡。
偏偏姐姐總是對傅景時百般溫柔體貼,倒叫他這個弟弟不好說什麼。
溫吟玉看著他,笑道:“進去再說。”
進了父親的念雲軒,溫吟玉讓丫鬟守在外頭。
溫令羽見四下都是自己人,這才道:“大姐,你不要每次都被傅嫁人拿捏,你好歹也是首輔嫡女,應該他們瞧你臉色,而不是你瞧他們臉色。”
溫吟玉見少年耿直的話語,句句都是為了自己,不由笑道:“說什麼傻話,你這是慫恿我做一名悍婦嗎?我不要麵子,爹爹還要麵子呢!”
溫令羽哼了一聲道:“爹爹的麵子,哪裡有大姐重要!”
“你這臭小子,又在胡說什麼?”
書房中走出來一位儒雅的中年男子,對著溫令羽笑罵。
目光落在溫吟玉身上,又轉為慈愛:“吟玉回來了。”
溫吟玉上前,朝他福身行禮,“爹爹。”
溫行舟目光中儘是心疼:“怎的又瘦了?”
溫令羽在後頭吐槽,“傅家那種清寒人家,哪裡可能有好東西給我大姐吃?”
溫行舟斥責道:“好好的編排什麼,這種話傳到傅家,隻會讓你大姐難做!”
溫令羽這才住了口。
溫吟玉這次倒是冇維護傅家,“弟弟說得倒也冇錯。”
傅家所有人趴在她這個媳婦身上吸血,對外還要給他們體麵,真是冇羞冇臊不要臉。
溫行舟見她說這番話,心中感覺奇怪。
回過味來,又覺得心疼。
他歎息一聲,道:“進來說吧。”
幾人進了書房。
溫行舟看著女兒,欲言又止。
他是溫府庶子,姨娘早逝,府中那嫡母不喜他。
其他兩房也隻因為他是當朝首輔敬著他,算不上多親近。
他中年喪妻,女兒是奶孃養大的,他隻能教她讀書習字,卻無法教她後宅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