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子雖是翊坤宮的人,但他現在已經死了,死無對證,誰能證明是她鳳貴妃指使小夏子給西襄質子下毒的?
這宮裡人這麼多,眼紅嫉恨她的人多的是,她大可以推脫是旁人故意陷害!
想算計她,晏姝這小賤人還欠些火候!
景皇麵沉如水,冇有說話。
他審視的目光掠過眾人,最後停在晏姝身邊的身形瘦弱單薄的少年身上。
一國質子,說到底隻是一顆棋子,活的好不好不重要,但這顆棋子卻必須安生的待在棋局裡。
他若是自己折損,並不會影響整個棋局。
可若是某一方執棋者將其剿殺或收回,就完全不一樣了。
景皇並非閉目塞聽隻知享樂的君王,他深知西襄國近年國力大盛,西襄皇帝膝下皇子一個比一個優秀,而景國卻已經呈現極速下滑之勢,他的兒子們不想著辦實事充盈國力,隻擠破了腦袋內鬥,想要爭奪儲君之位!
西襄皇帝看似捨棄了謝斂這個兒子,可但凡謝斂這個兒子出現任何意外,都有可能成為西襄皇帝發兵攻打景國的理由!
出於忌憚、嫉妒、漠視之心,景皇對宮人欺辱謝斂的事熟視無睹,隻因這些事並不會傷及他的性命,所以無關緊要。
可若是有人起了毒殺謝斂的心思,事情就不一樣了。
鬱家父子二人暗中對視一眼,都慶幸自己冇有衝動出頭。
鬱信然渾濁的眼眸閃過深沉之色,不著痕跡的打量著坐在椅子上,麵色清冷,氣定神閒的長公主。
他直覺長公主與往常不太一樣了。
因為鬱子安的緣故,他冇少見過長公主。那時的長公主雖然高高在上,氣質優雅矜貴,可卻完全冇有眼下這般泰山蹦亂而鎮定自若的氣勢。
今日長公主入殿之後雖隻說了三兩句話,且無一句辯解之詞,可輕易就讓局麵倒轉,從鳳貴妃求皇上處罰長公主,變成了鳳貴妃自證是否毒害西襄質子。
鳳貴妃三言兩語便入了晏姝的陷阱。
他渾濁的眼眸掠過一絲惱怒。
鳳貴妃這個蠢婦!竟敢去毒殺西襄質子!久住深宮的無知婦人果真蠢笨如豬,謝斂再微不足道,那也事關前朝之事,後妃插手便是大罪!
景皇久不言語,晏姝好整以暇的看著眾人的反應,還得空給謝斂遞了杯熱茶。
父皇禦書房裡的白毫銀針可是一絕。
殿內氣氛凝滯,鳳貴妃心中也越發的忐忑不安。
“皇上。”鳳太傅最先冷靜下來,思緒清晰,“且不說貴妃娘娘定然明白西襄質子安危的重要性,斷不可能下毒害他。”
“娘娘身為貴妃,又有陛下恩寵得了協理六宮之權,更是貴重,皇宮內主子、宮人千餘人,娘娘又怎會特意下令毒殺一個不起眼的質子。”
“他們二人無冤無仇,貴妃娘娘冇有害西襄質子的道理。”
晏琮肅聲附和,“鳳太傅言之有理,父皇,母妃伺候您十幾年,她是什麼樣的性子您怎會不知,兒臣敢做保,母妃斷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鳳貴妃心下一跳,沉靜的麵容閃過一絲慌亂,輕言斥責,“琮兒,母妃知你孝順,但你彆攪和進這件事。”
她抬頭望向景皇,麵上七分憔悴三分柔弱,極易令男人動惻隱之心。
她苦澀的搖頭,“臣妾實在不知姝兒怎麼會變成今日這番模樣,恐嚇不敬臣妾在先,誣陷指責臣妾在後,臣妾這一顆心痛的如同油煎火烹,實在難受的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