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父點點頭表示同意。
他們家就他一個人工作。
一個人的工資要養活全家,那是不能輕易請假的。
如果不是今天要給兒子提親,那都不能請假。
剛剛要賠償的時候忘記把這部分算進去了。
這叫啥,誤工費。
鄧父是有正式工作的,他是掏大糞的。
他們是冇有週末的,畢竟大傢什麼時候都得上廁所,所以都是幾個人輪休,一個月休息兩天。
雖然這工作不體麵,又臟又累又味兒,還叫人嫌棄。
但是工資實打實是不低的。
一個月有三十多塊呢,不比那些工人差。
可惜兒子不願意接班,他一大把年紀了還得接著乾。
不過他兒子是個有出息的,去掏大糞委實委屈了點。
這邊鄧家人一走,沈家氣氛更微妙了。
沈家旺再三跟魏廠長道歉,頭都快低到桌子上了,說的人都不耐煩了。
“好了,該說的我都說了,先這樣吧,我還有事先走了。”
“好好好,棠棠,出來送一下你魏叔叔和小池。”沈家旺揚著脖子喊道。
“來了。”
沈棠像個小兔子一樣小跑出來了。
“魏叔叔好,魏同誌好,我是沈棠。
謝謝你們今天來我們家提親,我也非常高興能和魏同誌建立革命友情。”
小姑娘神色落落大方,說話不卑不亢,和她父親完全不一樣,魏振國十分滿意。
先前定的那個沈梅,他今天可是徹底見識過了。
那是個腦子不靈清的,這樣的兒媳婦兒娶回去也是攪家精。
非得攪和的全家不得安生。
現在這個沈棠就很好。
小姑娘看著就帶著一股子機靈勁兒。
“什麼建立革命友情,不是你求著要嫁給我的嗎?”魏池惡劣的說道。
魏廠長眼睛瞪大。
瞧瞧他兒子,說的這叫什麼話。
沈棠確實有些羞窘,畢竟是在長輩麵前。
她不好意思的點點頭,小聲說道:“是的。”
魏廠長心裡暗罵,臭小子,怪不得今天這麼積極呢。
還說什麼,人家小姑娘在家裡過得不容易。
他們家反正有錢,彩禮就多給一點好了。
平時哪天不是睡到大中午,今天比他這個當爹的起來的都早。
又是倒騰頭髮,又是找衣服的。
敢情是黃鼠狼給雞拜年——冇安好心啊。
好在他兒子眼光還是可以的。
“你們年輕人慢慢說說話,逛逛街,再一起吃個飯,多多聯絡一下感情,我還有事,先回廠裡了。”
魏池不耐煩的擺擺手。
“臭小子。”
魏振國冇忍住踹了他一腳,然後蹬上自行車走了。
“你是想說說話,還是逛逛街,還是去吃飯,還是跟我聯絡聯絡感情啊,小同誌?”
沈棠搖搖頭。
魏池臉色冷了下來。
什麼意思,得到手了就不珍惜了唄。
“這些事我們以後都能做,我在沈家的情況你應該也瞭解一些。
我就算是買了東西回去,也是便宜他們。
還不如等以後我們結婚了再買。
到時候我給你做好吃的,我手藝很厲害的。
娶了我你可是有口福了。”
魏池神色稍緩。
“哦?正好我吃飯很挑,那我就等著品鑒你的手藝了,小同誌。”
沈棠點點頭,“放心吧,包你滿意。”
“好,那我先走了。”
送走魏池後,沈棠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獨自一人去了外公外婆的老院子。
院子大門冇鎖,裡麵雜草已經很高了,處處一股荒涼破敗的氣息。
屋裡值錢的東西都被人拿走了,地板也有都被撬的差不多了。
外婆曾經說過,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所以家裡的錢不在屋子裡,也不在院子裡,而在外婆平時曬太陽的窗台下埋著。
這是她上輩子結婚後無意間發現的。
鄧家一窮二白,肚子都勉強填飽,這筆錢派上了大用途。
這輩子好了,魏家家產雄厚,吃飽喝足是不愁了。
這筆錢可以留著以備不時之需。
畢竟誰有都不如自己有。
再說那是外公外婆留給她的,憑什麼不要。
沈棠從後院找到一把小鏟子,按照記憶裡的位置,開挖。
從天亮挖到天微微黑,沈棠終於挖出來一個鐵盒子。
鐵盒子已經生鏽了,沈棠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纔打開。
和印象中一樣,裡麵有一千多塊錢,還有一塊羊脂玉,兩根小黃魚。
東西不多,因為外公外婆怕被彆人發現,所以分了好幾個地方藏著的。
這隻是其中之一。
但是對於一清二白,全身上下都冇有五毛錢的沈棠來講,已經足夠了。
她把東西拿出來,把地麵複原。
然後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心裡默唸,“外公外婆,謝謝你們。”
沈棠收穫頗豐,心情還不錯,卻不知道沈家三口已經吵瘋了。
魏廠長父子前腳離開。
沈家旺把門一關,臉色就拉了下來。
“沈梅,今天鬨這麼一齣子,你滿意了嗎?
這就是你死活非要嫁的人家?粗鄙不堪。
當爹的是掏大糞的,當孃的是個老潑婦,上麵還有三個姐姐。
從小全家溺愛長大,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在家油瓶倒了都不會扶。
二十五歲了,一天班都冇上過。
除了喝酒打牌,就是偷雞摸狗。
你是要嫁過去當丫鬟,伺候他們全家嗎?”
沈家旺這兩天專門找人打聽了沈家的情況。
可惜還冇來得及說,沈梅就把人領到了家裡來。
挑的還是魏廠長上門的日子,他那個恨呀。
沈家旺每說一句,李倩倩的臉色就白了一分。
“梅梅啊,聽話咱不嫁。”
“爸媽,你們根本就不知道,鄧闖以後會有大出息的。
他以後會掙大錢的,會是咱們省最有錢的人。
我隻有嫁給他才能住大彆墅,坐小汽車,過上我想要的生活。”
沈家旺氣得拿起一個水杯丟了過去。
沈梅冇躲,被砸破了額頭。
“啊。”李倩倩尖叫一聲撲了過去。
“傻孩子,你怎麼不知道躲呢?”
“老沈你也是,說話就說話,怎麼能對孩子動手呢。
這要是破相了可怎麼辦啊,我可憐的女兒啊。”
“你給我閉嘴。”沈家旺嗬斥道。
“到底是誰給你的自信,讓你堅信鄧闖一定會有大出息?
一個偷雞摸狗的人以後會成為首富?
你腦子是不是被驢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