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寧有著豐富的反偵察意識和反審訊手段，他絕對有信心應對各種審問。

若是對方屈打成招……他也不是冇辦法應對！

兩名銀腰牌見到李長寧神態篤定，似乎有些意外，其中一個掏出一個小本子，封麵上赫然寫著：閻羅簿！

內衛府隊長級以上者，都必備的出自少府監的一種法器，上麵佈置有幾種陣法，令書寫之人無法記錄虛假資訊，甚至不能塗改也不能撕毀。

和傳說中地獄裡的閻羅簿的功能很像，同時也意味著上麵的記錄，百分百值得信任。

他抬頭看了李長寧一眼，打開閻羅簿，不含任何情感地念道：“三年前癸卯年，四月初一壬戌日，李長寧自京都天牢焚屍一具，下值途中於城東異寶齋購銀鳳釵兩支，當晚假扮送葬人贈送死囚劉念大之女。

“啊！”

李長寧心中一驚，那正是他第一次發現業火的妙用，也是第一次去完成死者遺願。

“兩年前甲辰年，四月初二癸亥日，李長寧焚屍兩具……”

“一年前乙巳年，八月二十四乙醜日，李長寧與自家狗化身送葬人……”

“今年，七月初五丙寅日，天牢凶案當日，李長寧與自家狗化身送葬人，前往雞鵝巷、帽簷兒衚衕、丁七戶，將一柄……”

“今年，七月初五丙寅日，天牢凶案當日，李長寧甩開我內衛差官，憑藉“滕王令”私自進入內城，入教坊司《贈暗香》詞作一首。”

……

啪！

銀腰牌合上閻羅簿，嘲諷的看了眼李長寧嗤笑一聲。

“事到如今，你還不速速招來？”

臥槽！

‘內衛府的人跟蹤我……竟然自打我擁有陰德業火，就開始跟蹤我！

我自以為天衣無縫的送葬人秘密，都被他們看在眼裡……

業火的秘密，是不是也被他們知曉了？

完了，全特麼完了！’陰德業火和完成焚屍的獎勵，他這輩子都冇打算告訴彆人，是他準備帶進棺材的終極秘密。

這是他在這個世界立足的一張強大底牌，竟然被人發現了……

還有，他假扮因果報喪人的事情，就是為了不引人注意，冇想到……都落入內衛府的眼中。

李長寧隻感覺身體寸寸變涼，像是寒冬臘月裡光著膀子，緩緩被冰凍侵襲全身，而體內，卻一股熱血從尾巴根兒直衝腦門心……

‘尼瑪，你們內衛吃飽了撐得啊，為什麼會跟蹤我？

我隻是一名小小的獄卒啊，這特麼哪兒說理去....’李長寧心喪若死，隻能在內心無力呐喊。

這一刻，他感覺到墮入懸崖般的絕望。

焚屍倒是冇啥事，可完成那些死囚們的生前願望，在外人看來，無疑他就是在同情那些死牢的囚犯。

能進京都天牢的都是什麼罪？除了重大瀆職的官員，就是陰謀造反要麼就是忤逆之罪，都特麼是大秦罪不可赦的重罪。

他同情這些人，幾乎可以將他認為同案犯，而且他同情的還不止一兩個……團購造反嗎？

另外他還假扮送葬人……再給他定一個裝神弄鬼蠱惑人心的罪名，都算是輕的。

罪上加罪，數罪併罰足夠他項上人頭落地滿門抄斬了，還好他家就一人一狗，一個人就是滿門。

這下恐怕有滕王令也冇用，見風閣的喬呦呦也救不了他，恐怕全天下已經冇人能救他了！

他的作案過程誠然很利索，考慮的也十分周全，可是有個屁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