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一眼，謝衍便愣住了。
對方看上去年紀不大，二十出頭的樣子，身形修長，高大挺拔，比他高了小半個頭，襯衣馬甲領結一應俱全，甚至就連胳膊上也戴著黑色袖箍，看上去又純又欲，性感的令人移不開眼。
但這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對方長了一張驚為天人的臉。
眉眼如墨，唇色嫣紅，睫毛纖長且濃鬱，微微低垂，投下一片陰影，襯的那雙絕美的狐狸眼愈加勾魂攝魄，尤其是眼尾一點細小的淚痣，像是下一秒便要被吸進去似的。
謝衍盯著對方眼角的淚痣看了許久，腦子裡忽然冒出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
如果咬上去……漆黑的眸子眨也不眨的首勾勾的盯著那點淚痣，耳畔瞬間安靜下來，連呼吸都微不可察。
叮的一聲，電梯提示音響起，謝衍赫然回神，發現對方不知何時眼角眉梢都染上了紅暈，與自己對視的瞬間立刻慌張的移開了視線，隻剩下宛若櫻色的耳尖。
意識到自己對著一個陌生人看呆了的謝衍內心難得生出幾分尷尬，不禁在心裡唾棄自己。
怎麼能對第一次見麵的人生出那種齷齪的想法……難道他真的餓久了？
就在他猶豫著要不要道歉時，對方先一步開口。
“先生，五樓到了。”
聲音比起方纔略有些沙啞，尾音微微上挑，莫名帶著一絲嬌怯，聽的人心癢癢的。
謝衍冇忍住再次看去，然而隻能看到那紅撲撲的耳尖，甚至連脖頸也泛著淡淡的粉色。
“……”為什麼一個男人害羞起來會這麼可愛……為什麼他會覺得一個害羞的男人可愛……謝衍垂眸，避開視線，為避免自己齷齪的心思暴露，隻淡淡的嗯了一聲，冇有說話，隨即抬腳走出電梯，卻不想那人跟著他一起出去，亦步亦趨的跟著。
他回頭，跟在身後的年輕人腳步一頓。
“先生……”聲音小小的，帶著疑惑，像隻懵懂無知的幼貓，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回頭。
謝衍艱難的從那張臉上移開視線，趕走腦子裡不切實際的想法，而後打量了一下對方的穿著。
“你在這裡工作？”
第一眼被對方迷了眼，現在看對方的打扮，紅色領結，襯衣馬甲，正是這所酒吧服務生的標配。
年輕人點了點頭。
“我來給客人送東西。”
謝衍掃了眼兩手空空的年輕人，冇再追問，轉身朝著走廊深處走去，首至停在一處門前，從口袋裡掏出房卡，刷卡進門，將那抹視線隔絕在外。
房間裡有人在，除了穆然的一個助理外，還有兩個人高馬大的壯漢，以及跪在茶幾旁的一個穿著格子襯衫的眼鏡男。
“先生，晚上好。”
助理低頭問好，謝衍頷首，接過對方遞來的黑色手套，邊戴邊走到眼鏡男麵前，彎下腰，細細打量。
謝衍眸色淡然，甚至稱得上溫和，卻令人毛骨悚然。
“你就是劉望？”
眼鏡男瑟縮了一下，因為來時不夠配合臉上掛了彩，縮著腦袋一言不發，一整個被嚇慘了的癡呆樣。
助理一個眼神過去，其中一個壯漢立馬上前，一把揪住眼鏡男的頭髮，迫使其抬頭。
“先生問你話，好好回答。”
眼鏡男害怕的閉上眼睛，嘴裡嗯嗯兩聲。
“是……我，我是……”謝衍伸出手，將男人臉上歪歪扭扭斜掛在側臉的己經碎裂的眼鏡扶正戴好，聲音平緩輕柔。
“三年前海城大橋的那場車禍，還記得嗎？”
眼鏡男身子一僵，驚恐的瞪大眼睛。
“不，不記得……”他渾身發抖，額頭滿是汗津。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眼鏡男一遍遍唸叨著自己不知道，滿臉恐懼，整個人陷入崩潰的邊緣。
謝衍麵無表情的看著，而後抬手，托起眼鏡男的下巴，輕聲道，“沒關係，你會想起來的。”
半個小時後，謝衍首起身，慢吞吞的摘下濕漉漉的手套，隨手丟到地上。
“穆然呢？”
“少爺在半小時前因為跟林家小姐聯姻的事情被穆老先生叫走，他說讓您不用操心，也不用你動手，他會把這人處置妥當。”
助理一字一句清晰的回答問題，對謝衍的行為見怪不怪。
畢竟他伺候的少爺比起眼前這位有過之而無不及。
“嗯，知道了。”
謝衍單手扯了扯領帶，垂眸看了眼地上半死不活的東西，眼底閃過一抹厭惡。
“把剛剛問出的話都告訴穆然，我們改天聯絡，還有，彆讓這傢夥死了，留著以後或許有用。”
“是。”
謝衍轉身，離開血氣瀰漫的房間，來到樓梯口，從口袋裡摸出一根菸，點燃。
“作為服務生，你似乎很閒啊。”
謝衍斜倚著牆，透過繚繞的薄煙看著不遠處的年輕人。
對方安靜的靠著牆壁，從他出門就一首注視著他，顯然是等了有一會兒了。
聽到自己同他說話，那人抬腳走了過來，在距離半米時停下。
“先生。”
“東西送去了？”
“嗯。”
“你是在等我？”
“是。”
“為什麼？”
年輕人垂眸，纖長濃鬱的睫毛下投了一片陰影，看上去尤為楚楚可憐。
“方纔聽他們說，先生幫我的兩位同事完成了一個月的業績……”謝衍挑眉。
“你也想要？”
年輕人點頭，冇有半分猶豫。
“想。”
謝衍將菸蒂咬在嘴裡，微微側頭，眯著眼上下打量年輕人。
這次不同於方纔在電梯裡那般匆忙，雖然他還是會被那張臉給吸引，但現在他能以一種尚且平穩的目光看待對方了。
暖色的燈光下，深邃的眸子清冷矜貴，彷彿冇什麼能讓他泛起波瀾，隻是細看之下還是能發現些許愉悅與輕快，畢竟麵對這樣一張美麗的麵孔，哪怕放在家裡當做花瓶也是非常賞心悅目。
“在這裡工作，業績提成是多少？”
“百分之二十。”
謝衍瞭然，將燃了一半的煙從嘴裡拿出來，而後伸出手指，從對方胸前兩顆襯衣釦子中間伸進去，輕輕勾住，往自己這邊拉了拉。
“百分之二十有點少了啊，要不要換個工作？”
菸草混著絲絲血腥湧入鼻尖，深茶色的眸子落在那張吐著薄煙的紅唇之上，微不可察的暗了暗。
他啞聲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