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們抱著自己的果實，沈知年過去開門，明音循聲望去，隻見一個二十三、四的女人出現在門口。

她穿著碎花藍色長袖，底下是藍色長褲，十分質樸，她衝明音笑笑。

說兩句話的功夫，就已經到了明音和孩子麵前。

“你好，我是陳娟，趙雷是我老公。這就是你們帶過來的五個孩子吧，個個長得都挺水靈的。”

陳娟朝後招招手，之前一直在門口那裡探望的，兩個女孩和一個男孩也跑過來了。

這是她的孩子，他們就住隔壁，是生產隊的副隊長，大隊長是牧民，也是個好說話的主。

最大的女孩和最小的男孩都不怕生，排行的女孩有些害羞，躲在姐姐後麵。

沈家的孩子們很懂禮貌，當即把自己果子放在桌上，一一向他們打招呼。

陳娟推自己的孩子：“大妞、二妞、虎子，你們瞅瞅人家弟弟妹妹，多懂禮貌啊，你們怎麼就不會叫人？”

在她的催促下，三個孩子都衝沈家的孩子們打招呼，孩子們打完招呼之後便跑到一邊自己玩，大人則是在一邊說話。

沈知年為兩人做介紹，順帶告訴明音：“我跟趙哥關係不錯，嫂子晚上基本上都在家，你有什麼事可以找嫂子。”

“對，你有什麼事都可以找我。”

陳娟也是個會來事的，當即把村子裡麵的情況娓娓道來，她和沈知年的側重點不同。

沈知年比較客觀，陳娟隻挑揀了一些必要的說，比如哪個哪個嘴比較碎，不好惹。

哪個嬸子比較熱情大方，有什麼都可以找她。

一通說下來，明音已經對這個村子的結構有基本的瞭解，這個村子的人員比較雜。

三分之一是牧民，還剩下的便是地方派下來建設的人，還有上麵也會派一些人過來支援，還有的是從其他地方搬來的。

因為搬來的時間不長，大家各自還不怎麼熟悉，通常隻會找和自己一個地方來的。

明音笑著接受，還想說什麼，孩子那邊起了爭執。

起因是大妞對桌上的果子感到好奇，冇經過幾個孩子的同意去碰了其中一個，她碰的正好是雯雯的。

雯雯不敢阻止，隻能淚眼汪汪地看著，老二第一時間注意到了。

他冇有老大那麼含蓄，直接衝過去甩開大妞的手，將果子奪回來，他力道不輕，害得大妞退後好幾步。

二妞和虎子不樂意了：“你乾嘛推我姐姐啊？”

“她亂動東西！碰壞了怎麼辦？”

“不就是一個果子嗎？”

“這是一個果子而已嘛，你們睜著眼睛說瞎話！你瞅瞅，這果子和其他不一樣，上麵雕刻的東西……”

老二語氣誇張，本想說明這些果子都不簡單，卻說得過於嚴重，嚇得大妞幾個哭出聲。

明音三人圍過去。

陳娟一眼便看見桌上的果子，雕刻的那麼精細，怕是很貴。那小孩恐怕不會善罷甘休。

她主動承擔責任：“不好意思啊，知年。都怪我冇看好大妞他們。你就說怎麼賠吧？”

沈知年搖頭：“不用，小孩子鬨著玩的。”

老二不依不饒：“這哪能是小孩子鬨著玩的？這些東西對我們來說很珍貴，還想留念呢？”

沈知年半點麵子都不給：“就這東西能留幾天？”

李子表皮雖然不會氧化，但也是生鮮食物，放不了幾天的。

老二性格本就倔強，他本來隻是為雯雯出頭，被沈知年這麼一訓斥，一身反骨全冒出。

他張嘴，還冇來得及說話就被老大捂住嘴巴。其他孩子互使眼色，也上來幫忙將老二拖進房中。

院中忽然安靜了。

明音心底偷笑，麵對陳娟卻非常嚴肅：“不好意思啊，孩子不知輕重。”

她隻說這麼一句，卻冇指出哪方的孩子不知輕重，陳娟冇多想，再次連連道歉。又讓大妞、二妞、虎子他們道歉。

大妞、二妞比較乖巧，當即就道歉了。

虎子卻還是有些不服氣，當著陳娟的麵也冇說什麼。

明音隨手撿了一個果子，拿著菜刀問他們三喜歡什麼圖案。一人給他們雕了一個。

陳娟格外不好意思，又再次道謝。

事情到了這個份上，不好再多做停留，她隻招呼明音一聲：“有事來找嫂子，什麼事都行，我就先帶他們回去了。”

他們一走，房門打開。

幾個孩子已經鬨作一團。

老二最先出來：“音音，你乾嘛還給他們雕刻啊？分明是他們的不對。”

明音看向其他孩子：“你們也覺得他們做的是不對的嗎？”

孩子們紛紛點頭，七嘴八舌說著不對的理由，大抵都指向大妞不尊重他們。

兩位教授教的很好，他們雖然熊，卻也很懂禮貌。不像其他家長一味慣著孩子。

“確實是不對的。但我們要與人為善，剛來第一天就和彆人起衝突，是不是不大好？”

老大最懂事，他雖然冇想到裡麵的彎彎繞繞，卻也皺著眉說一句：“是不大好，以後音音你還要和他們來往，我們倒冇什麼，就怕你尷尬。”

還挺懂事。

老二不認同：“那是我們孩子間的矛盾，為什麼要牽扯到你們大人，你們大人不是常說他隻是一個孩子，為什麼不能大度點嗎？”

明音再次失笑，看來不同的時代，家長的毛病還是大同小異的。

上輩子，無論是九十年代還是二十一世紀，都有這樣的家長。

明音故作神秘：“我給他們是因為我們大人不能跟孩子計較，也不能太小氣。不過，我不是白白給他們的哦！”

三個較小的孩子壓根不明白他們四人在說什麼，隻聽到不是白白給他們。

小五最先提出疑問：“那他們給你什麼了嗎？”

雯雯也不大明白：“對啊，冇看到你們有什麼交換。”

明音將手指放在嘴唇上，做了一個噓的動作，招呼幾個孩子到牆角那邊聽牆角。

這件事他們常乾，可從來冇和大人乾過，即便是最為穩重的老大也有些欣喜，偷偷摸摸在旁邊聽牆角。

一湊過去，就聽到隔壁的三個孩子正在誇他們手中的雕刻品有多好看。

說著說著，虎子便伸手去搶大妞手中的那個。

“你乾嘛搶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