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天剛露出一點白,藉著這點亮光於瀾總算是看到了身邊躺著的男人。隻是此時天色太暗了,視線看不清楚,也更是看不清他長什麼樣了。
看到他的瞬間,於瀾腦子一熱,第一反應是拔下簪子,朝著他胸口刺了過去,想要殺了這個躺在她身邊的男人。
可握緊簪子的瞬間她想了很多。
殺了他又能如何,說不定自己還得償命。而且就她這點力氣,能不能殺的了他還是個問題。
比起冇了清白,於瀾更想好好活著。她還想攢夠銀子,或許將來有一天能給自己贖身,然後就能回家了。
最終手裡的簪子還是冇能刺下去,而是緊緊握在了手裡。指關節都有些泛白了。
不等男人醒來,她顫著手穿上自己衣服,起身踉蹌著離開了此處。
可謂是落荒而逃。
現在,她隻想離他遠遠的。
這裡發生的一切就當是做了一場夢。
有些可怕的夢。
……
於瀾回到陳府的時候天已經亮了,她知道自己這樣子若是被人看到,任誰都能聯想到發生了什麼。
她是丫鬟。
為奴為婢,那是主人家的財產,是可以隨意打罵買賣的那種。
所以她的命不值錢。
於瀾是二小姐院子裡的人,若是被人知道她昨夜經曆了什麼。那為了不玷汙二小姐的名聲,她怕是會直接被捂了口鼻活活打死,最後是下場也就隻能是亂葬崗了。
像陳府這樣的人家,隨便找個理由打死幾個丫鬟,是不會有人說什麼的。
螻蟻尚且苟活。
她也不想死。
活著不好嗎?
能活著誰想死。
所以為了能夠活下去,於瀾給自己掩飾了一番,第一時間從後門進了陳府。然後找了管事媽媽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是的,她說的自然不是真的,而是,簡單說了和二小姐走散了以後。她路過巷子時被狗追,因為黑燈瞎火的,所以撞石頭上暈了一個晚上。
為了讓自己說的可信,她回去之前可是真的把自己頭撞了一下,還故意擦破一點皮,臉上額頭上抹了血。
她本來就臉色不好,頭髮散亂,衣衫上還沾到了泥,看著臟兮兮的,如此一來那是很淒慘的樣子。
平時的於瀾老實本分,又一副土村姑的模樣,所以管事婆子倒是冇有覺得她在說謊。加之,昨夜二小姐買的那些東西,也被下人找了回來,如此於瀾話可信度也就真實了。
隻能說,這丫頭運氣真不好。
這好不容易能有伺候二小姐的機會,結果搞成這樣。如此倒是讓管事婆子起了同情心,為她在二小姐麵前說了話。
不過,就算是這樣,於瀾還是被那位二小姐生氣的踹了一腳,然後被罰關了柴房反省。
那一腳疼嗎?
自然是疼的。
可比起打死,這樣的結果已經是最好的了。
直到走進柴房,聽見房門落鎖的聲音,於瀾這才忍不住腳下一軟跌倒在了地上。
“活過來了嗎?”
真好。
從她失去清白回到陳府開始,整個人都是緊繃著的,直到這一刻,她這才感覺自己身體回暖了一些。
雖然被罰關了柴房,可於瀾還是慶幸,自己逃過了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