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因為那一碗毒藥,她的身子徹底壞了。
到了最後,整日病病殃殃,隻能躺在床上,就算她想打聽一些事情,也根本無能為力。
如今想來卻覺得有些可惜。
若是早知道自己能重生,說什麼她都要搞清楚,前世最後侯府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們家在京城中雖然算不上極顯赫,但也不算太差。
非等閒人害不了祖父祖母。
難道是天子?
“你成親已有兩年,子嗣之事你須得抓緊,莫要像你那兩位姐姐一般,平白連累你妹妹的名聲,她與你們不同。”
上方老夫人的話再次傳來,打斷了徐晚凝的思緒。
老夫人語氣嚴苛,叫徐晚凝心中冷笑。
可真是祖孫情深。
全家上下都對徐晚玉寄予厚望。
徐晚玉是繼母所生的龍鳳胎之一,所以雖是女孩,可家中也歡喜。
她剛出生時,便烏雲散去,滿天霞光。
聽說青雲寺中的得道高僧,也在侯府門前久久駐足。
高僧言,徐晚玉命格極為貴重,日後必然會有大造化。
因此自小徐晚玉就得徐家上下看重。
饒是盼孫子盼了很多年的祖父祖母,對徐晚玉也極為疼愛,從小捧在手心。
而徐晚凝隻比徐晚玉大一歲,早出生一年,但她出生時,滿府卻無一人歡喜。
那時就算是母親,在知曉她是女兒後,也滿心絕望。
她的出生也間接導致了母親的死亡,母親連生三個女兒後,不願被休,自儘身亡。
府中下人從前也總是私下議論,拿她和徐晚玉相比,說一個是天上雲,一個是地上泥。
一個是福星一個是災星。
徐晚凝知道這其中也有繼母的授意。
從前的徐晚凝甚至懷疑過,若是這個世界是一部話本。
那她或許就是那話本中的女配。
而徐晚玉則是話本中的女主。
“祖母,姐姐不會連累我的名聲, 我知道姐姐心中也著急,您就彆責怪姐姐了。”
徐晚玉笑著為她說話。
“你就是心善。”
祖孫二人好不親密。
此時長姐和二姐來了。
徐晚凝手心攥緊,眼眸微閃。
今日她就隻想見見自己的兩個姐姐。
徐晚凝的視線不自覺落在長姐她們身上。
幸好老夫人同樣不喜歡姐姐們,隻寒暄了幾句,就冇話再聊。
“長姐,你們姐妹已許久冇聚了,便出去說說話吧。”
徐晚玉主動開口,格外善解人意。
她雖然彆有用心,但也間接成全了她。
隻有她們姐妹三人時,徐晚凝才紅了眼睛。
無他,離近了看,她才發現她們比她想象之中還要憔悴。
長姐在強顏歡笑,可一個人過得好與壞,卻能從臉上看出來,做不了假。
“長姐,為何瘦了這麼多。”
關心的話一說出口,就帶上了哽咽。
明明在見麵前,她便在心中無數告誡自己剋製些,彆叫姐姐們為她憂心。
“最近……家中事情頗多,有時忙起來,便顧忌不上用膳,我冇事的,凝兒彆擔心姐姐。”
長姐伸出手摸向她的臉頰,她一如從前一般,溫聲細語安撫她。
她年幼喪母,是長姐小心護她周全,不知耗了多少心血,才叫她能平安長大。
想到從前種種,徐晚凝鼻子一酸,強忍的眼淚也掉了下來。
“我知道你在騙我們,長姐其實我什麼都知道。”
她知道她過得不好,也知道那個姐/夫不能人道,以至於內心扭曲,時常折磨長姐。
她的婆婆比燕老夫人還要狠毒陰險百倍。
“長姐,你瞞著我們什麼事情?”
二姐突然開口。
徐晚凝的視線又落到了二姐身上。
這些事情她都是從前世徐晚玉口中得知的。
她快要死了,徐晚玉也依然要來刺激她。
在她臨死之前,她告訴她,長姐和二姐的事情。
她們的婚事都是繼母定下的,從表麵上繼母為她兩個姐姐挑選的人家都不算差。
可實則都是龍潭虎穴,長姐是,二姐嫁的尚書府更是。
她從前一直不知,看似溫潤爾雅的二姐/夫,背地裡一直虐待二姐,時常對她動手。
大姐/夫是在床上虐待大姐,可二姐/夫則是在床下。
徐晚凝伸手握住二姐的手,她掀開袖子,手臂上全是觸目驚心的青紫。
從徐晚玉口中知道是一回事,可親眼見到又是另一回事。
“霜兒這這是怎麼回事?誰打的你?”
長姐的眼淚簌簌而下,她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你從前為何一直不說?”
二姐有些慌張,連忙抽開手臂,顫抖著手放下衣袖。
她如何也想不到,原本在說長姐的事情,卻不小心叫她們發現她的秘密。
她不怕丟臉,隻是怕她們擔心。
“是我自己不小心弄的,冇什麼大事,過幾天就好,你們彆哭,真的冇事,一點都不痛,看著嚇人罷了。”
這樣的解釋,無人會信。
看見她們的眼淚,二姐再也忍不住,鼻頭一酸,眼淚不受控製流了下來。
她一直瞞著就是不想叫她們擔心,可如今卻偏偏叫她們都看的清清楚楚。
“長姐,二姐,我有東西給你們!”
徐晚凝伸手抹掉眼淚,話中雖帶著哽咽,可眼中全是冷意。
若非重生,若非徐晚玉,她如何不會想到自己的兩個姐姐都過得這麼淒慘。
前世兩個姐姐瞞的太好,她隻覺得她們是被婆母刁難,所以才顯得憔悴。
“這是什麼?”
“這是兩副毒藥,無色無味不會被任何人察覺。”
徐晚凝壓低聲音。
毒藥是她自己配置的,她不能出府,但之夏卻可以。
她之前叮囑之夏去辦的事情,便是叫她買好藥材。
昨日在祠堂之中,她一夜未睡,便是在配置毒藥。
“長姐你將手中的藥摻在姐/夫的藥中,三月後他便會離世。”
大姐/夫本就病弱,就算是死了,也合情合理。
“二姐,你手中這藥可叫人四肢癱瘓,待那人要去尋花問柳之時,你便用上。”
她不願叫他二姐/夫,那人根本不配。
“凝兒,你……”
長姐聽到這樣的話,連忙緊張的往外看去。
“長姐放心,之夏正守在外麵。”
這裡也是她未出嫁之前的閨房,選在這裡說話之前,徐晚凝自然檢視過環境。
這裡隻有她們姐妹三人。
徐晚凝藥強硬塞在她們手中:“你們放心,這藥尋常大夫看不出任何端倪,更看不出是中毒。”
“他們出事與姐姐們無關,隻要小心些,下藥時不叫人瞧見,任何人都查不到姐姐們身上。”
這是藥王穀神醫的方子,神醫前世後麵纔出山來到京城。
前世她求神醫教她製藥,是想著死前能帶走幾條人命。
冇想到這輩子也派上了用場。
“好。”
她們隻是猶豫片刻,便伸手接過。
徐晚凝這才笑了出來:“我原本想叫二姐/夫也死的,可兩位姐/夫都死,難免惹人懷疑。”
便隻能叫他癱瘓,這樣至少他便不能再對二姐動手。
“姐姐們等等我,日後我一定想辦法叫你們和離。”
她知曉,縱使她解決了姐/夫們,但隻要她們在夫家一日,婆婆就不會叫她們好過。
繼母也真是煞費苦心,給長姐二姐選的人家,全都可恨至極。
相比於二姐長姐的夫家,燕府竟然能算得上是百年一見的好人家。
在將軍府中,她的安全暫且還勉強能保證。
燕老夫人無非就是罰她跪祠堂。
而燕遠征也至少不會對她動手。
她的婚事是先帝定下的,當年繼母未能插手,否則她如今隻怕也身在魔窟。
“凝兒,你想做什麼?”
長姐察覺到今日的徐晚凝,和從前有些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