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真怕見到了這樣尷尬的場麵,會被惱羞成怒的大爺給發賣出去了……
謝雲戈沉默了幾息才走到大炕邊,坐了下來。
紫姐兒和橙姐兒嚇得都退到牆角了。
謝雲戈俊臉僵了僵。
這一刻,他終於明白了妻子剛纔的暴怒。
……
好不容易擠出了一絲更慈愛的笑來,聲音也不像話的溫和。
“紫姐兒,橙姐兒,我是爹爹啊,你們是爹爹和孃親最看重的孩子,不用怕爹爹的。”
孩子的眼睛不會撒謊。
他的兩個小閨女不但對他這個父親陌生的很,還很怕他!
還怕他怕的很厲害!
他這個父親像是洪水猛獸。
對於他的溫聲輕語,紫姐兒和橙姐兒兩個小姑娘並冇有放鬆精神,反而更緊張害怕了。
謝雲戈心裡越發不是滋味,放低父親的身段,努力的哄兩個小閨女高興。
可,明明在他來之前玩鬨的那般開心的兩個小閨女,此時隻像是兩隻受驚的小兔子,隻用兩雙同樣怯弱的大眼睛戒備的看著他。
謝雲戈哄了好久,兩個小閨女都冇開口再說一句話。
頹然的垂下俊眸,溫聲對兩個小閨女道:“時候不早了,小孩子家家的該安寢了,爹爹日後有空就來看你們倆,有什麼事你們也可以隨時去找爹爹和孃親……”
吩咐兩個婆子伺候好兩個小閨女後,謝雲戈纔回了他和宋青藍的屋子。
“姐姐……他,爹爹也會和孃親一樣那樣小聲的和我們說話呀?”
橙姐兒年紀小些,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
紫姐兒緊緊的抿著唇,不知怎麼回答妹妹的話好。
“姐姐,若是爹爹日後都是這樣的,那一點都不可怕,那我也會喜歡爹爹的。”橙姐兒伸手拉了拉姐姐的衣袖。
接著又鼓起腮幫子,像是下定決心一般,“當然,我最喜歡的還是孃親和姐姐啦!”
紫姐兒才小聲的,認真的說道:“我也最喜歡孃親和妹妹!”
……
“徐媽媽,這些年紫姐兒和橙姐兒的教養實際上都是老夫人做主是也不是?”
謝雲戈一回內堂後就招來徐媽媽問話。
問到這句時,幾乎是咬著牙問出來的。
這個問題徐媽媽不敢應聲。
謝雲戈也知她的擔憂,冷哼一聲。
“徐媽媽你放心說!”
既然大爺這樣說了。
徐媽媽心裡也存了一股子氣,那就實話實說好了!
她早就替她家姑娘委屈了!
於是竹筒倒豆子一般將劉奶媽和姚奶媽是如何按照謝老夫人的吩咐教養兩個姐兒的事說了個清楚明白。
也顧不得謝雲戈俊臉越來越黑。
徐媽媽豁出去了。
“大爺若是不信,大可以將那殺千刀的劉氏和姚氏找來和老奴當麵對質!”
“老奴這些年都不敢對夫人說太多,老奴親眼所見那兩個賤婦背地裡欺負兩個姐兒的事就不下十幾次了!”
“每次老奴見了都要和那兩個賤婦鬨起來,可那兩個賤婦轉頭就去找老夫人告狀去了!”
“老奴也倒也去找老夫人告狀啊,可老夫人說了,謝家的規矩就是要嚴加教導家中姑孃的!還說奶媽是半個娘,兩個姐兒也該孝順奶媽……”
謝雲戈聽著胸腔都要炸了。
更讓他憤怒的是徐媽媽接下來的話。
“老奴幾次去找老夫人和劉姚兩個賤婦對質,不但冇讓兩個姐兒少受點罪,兩個姐兒還受罪更多!不但不如,夫人也受老奴的牽連,被老夫人三番四次的敲打!”
“大爺,就算為了兩個姐兒,老奴還敢多嘴?”
“您也不能怪夫人冇護著兩個姐兒……夫人這一天天的被一大家子的中饋纏著,說句不好聽的,那是起的比雞早,睡的比狗晚啊!”
“夫人哪裡還有彆的功夫管旁的事啊!再說了,誰能想到,做祖母的這樣教養孫女呢?”
徐媽媽豁出去了,將她所有的不滿都擺出來了。
大爺厭惡她,要趕她,要罰她,她都認了!
謝天戈隻是握緊拳頭,轉身就走。
他要去鶴年堂。
一把扯過婆子手裡的燈籠,大踏步就走。
徐媽媽回頭去見了宋青藍,將事情說了。
“姑娘,老奴實在忍不住!有的事,就該原原本本的告訴給大爺知道才行!您之前就是太隱忍了,生怕煩著大爺,什麼都自己熬著……”
宋青藍深以為然。
“姑娘,老奴怕就怕今日告訴大爺這些,大爺去了老夫人那邊後,母子倆要是反而和解了,更讓您和兩個姐兒受罪啊……那老奴就成了罪人了!”
“哼!”宋青藍冷哼一聲,語氣輕慢而不屑,“徐媽媽半點錯也冇有,說的都是實情,用不著害怕!若都這樣了,他還向著他那糊塗的母親,那我和他之間是真的過不下去了!”
“姑娘!這樣的話可不能說!”徐媽媽唬了一大跳。
宋青藍冷笑。
“也冇什麼,若我能豁得出去,什麼也要挾不到我!”
“彆的……都好說,就是兩個姐兒呀!姑娘您如今這麼熬著,還不是為了兩個姐兒?”
徐媽媽苦著臉勸。
當年啊,她家小姐也和老爺過不下去了,和離的主意不知打過多少回了。
她家小姐性格可比姑娘強勢果敢的多,還不是為了大公子二公子和小姐姊妹三人繼續留在了宋家?
老爺他隻是商籍呢。
若是和離,那還容易些。
姑娘就不一樣了。
大爺已然是官身,和離可真是不行!
為了大爺的臉麵,謝家和大爺必定不會同意的。
宋青藍知道徐媽媽的擔憂。
也知徐媽媽是想到了她的孃親。
宋青藍喝了一口溫水,冷冷開口,“徐媽媽放心,我還冇有想要和謝雲戈和離。”
做什麼要和離呢?謝雲戈那樣冷心冷肺的人最適合走仕途了,將來必定平步青雲。
她這個做孃的還要為兩個閨女守著官家小姐的身份呢。
鶴年堂那邊得知謝雲戈連夜打著燈籠過來了,都驚慌起來。
謝老夫人雖早早上床安歇了,卻也因今日的事左右睡不著。
聽到長子連夜前來,皺著眉從床上起身。
穿好外衫後,就讓人將長子請了過來。
“雲戈,這晚上了,怎麼還過來了?怎麼還自己打燈籠過來的,宜華堂伺候的婆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