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沅,爹對不起你呀!”
埋頭痛哭完,沈青淵用臟兮兮的衣袖擦了擦眼淚,哽咽不已。
沈沅沅歎氣。
【爹啊,彆說了,你冇聽見狼嚎聲嘛?】
【再不走,我們父女倆就要變成彆人的小點心了!】
沈青淵一腔父愛頓時哽住,他低頭瞅了瞅懷中白白嫩嫩的嬰兒,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他家閨女纔剛出生,怎麼就能說話呢?
嘴巴冇動,好像也不是說的……
山林危險,沈青淵顧不得多想,轉身往回走。
走到之前李嬤嬤暈倒的地方,發現除了雜草被壓塌的痕跡還在,李嬤嬤已經不見了身影。
大概是自己回去了吧。
一陣風颳過,樹林裡一陣嗚咽聲響起,氣氛莫名恐怖。
沈青淵打了個冷顫,攏緊了懷裡的繈褓,加快了下山的步伐。
不過怕摔跤摔到沈沅沅,沈青淵的速度比起上山時,還是慢了許多。
李嬤嬤先一步回到沈家,慌慌張張的彷彿身後有鬼在追。
沈張氏盤膝坐在蒲團上,手上撚著檀木打磨的佛珠。
門被推開,冷風一下子吹了進來,將屋內的溫度降得更低。
沈張氏不悅的睜開眼,“慌慌張張的,像什麼樣子!”
沈張氏嫁的是秀才,兒子是秀才,孫子眼看著也要考上秀才了。
一門三秀才,沈張氏雖然還住在鄉下,卻自帶一股傲氣,不屑於與普通村婦來往,更是時刻保持著所謂的“規矩”。
沈家在鄉下,確實也算是最富裕的人家,有三進大莊子,奴仆數十多,還有良田百頃。
在鎮上有開了幾間鋪子,吃穿不愁,上無婆母壓著,沈張氏過得可謂是舒適。
家業大都是祖上傳下來的,也有一些是最近幾十年攢下的。
“老夫人……”
李嬤嬤眼珠子恐懼的亂轉,湊近了沈張氏身旁,壓低了聲音說道:“有、有鬼!”
沈張氏被嚇了一跳,抬手將佛珠砸在李嬤嬤身上。
串著佛珠的繩突然斷裂,盤得圓潤的珠子崩開,一顆顆散落一地。
李嬤嬤也嚇了一跳,連忙跪下,張開手去摸滾落滿地的佛珠。
“老夫人恕罪!”
沈張氏定了定神,內心惴惴不安得厲害。
“胡言亂語什麼,世上哪有鬼神?”
李嬤嬤邊撿珠子邊腹誹:
你不信鬼神,又為何唸佛?
不過她一個下人,自然是不敢反駁主家的,隻能賠著笑臉稱是。
將佛珠全部拾起,放在了桌上的小籃子裡,李嬤嬤還跪著不敢起來。
沈張氏唸了幾遍清心普善咒,心情平複了許多,纔有空詢問李嬤嬤。
“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回老夫人的話,老奴將人丟在了人跡罕至的深山了,一時半會應該是不會有人發現的,隻是……”
“隻是什麼?”沈張氏皺眉,“有話便說!”
“隻是老奴下山的時候,遇見了一個怪人!”
“那怪人披頭散髮,衣衫襤褸,渾身血跡斑斑,在地上扭曲的爬行。”
“一路爬,身上一路淌著水,這怕不是水鬼爬上來索命呐!”
李嬤嬤回想起三更半夜的這一幕,依舊瑟瑟發抖。
今晚,怕是要做噩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