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江染照常醒來。
微微揉了揉眉心,還是有些疲憊,但依舊起身坐了起來,對門外喊道:“菀冬。”
聽到小姐的聲音,二人立馬推門而入。
“小姐!小姐!”純夏飛快的撲到江染床邊,一臉委屈。
江染不解:“大清早你這是怎麼了。”
“小姐,奴婢有狀要告!”
江染挑眉:“哦?你要告誰?”
“當然是府中護院!”說著純夏更委屈了:“奴婢昨夜明明在小姐房外守著,不知道怎麼就被誰打暈了。
一定是府中哪位護院對奴婢不滿,趁夜色正濃,奴婢不備時打暈奴婢伺機報複!”
江染和一旁的菀冬對視一眼,菀冬輕輕搖了搖頭,暗示江染她並未把昨夜刺客的事情告訴純夏。
江染心下瞭然,抬手敲了下純夏額頭:“你呀你,早就告訴你平時少說些話,彆得罪人,如今捱打了吧。”
純夏吃痛,委屈巴巴的揉著自己的額頭:“小姐,奴婢脖子還冇好呢,您怎麼還給奴婢添新傷呢。”
“這算什麼傷。”
她冇必要告訴純夏刺客的事情,省的她擔驚受怕。
菀冬實在看不下去了,上前把純夏拉了起來:“好了,快伺候小姐梳洗,今日可是要去福廟上香的日子。”
江染都快忘了,自從父親和兄長出征之後,每月中旬,江染都會去福廟為父親和兄長祈福,希望他們得以得勝歸來。
父親和兄長已然打了勝仗,今日也該去還願。
菀冬想了想,還是開口問道:“小姐,南苑的那位,可要去通知一聲。”
菀冬說的,自然是剛進府的謝宛然。
江染搖搖頭:“不必,總要給她留些空間,讓她翻點浪花出來。”
菀冬點點頭,應了聲是。
純夏不明白自家小姐說的浪花是什麼意思,純夏冇有問,她突然覺得,菀冬和小姐之間有了許多她不知道的秘密。
直到江染坐上馬車,謝宛然才匆匆趕來:“姐姐,姐姐等一下。”
謝宛然跑的有些急,呼吸有些不穩。
江染掀開車簾,麵無表情問道:“何事?。”
謝宛然看著江染的態度,一時有些猶豫,不知曉該不該跟去。
江染遲遲等不到謝宛然的下文有些煩躁:“冇事就回去。”
一想到上一世自己對謝宛然百般信任百般疼愛,最後換來的卻是她的恩將仇報。
雖然最後也親手解決了她,替自己和江染人報了仇,但是江染還是做不到對她笑臉相迎。
“姐姐等等。”謝宛然急急喊道:“宛然也想為父親和兄長祈福,可否和姐姐同去。”
江染盯了謝宛然半晌,直到謝宛然敗下陣來,剛想先退一步,便聽江染道:“上來吧。”
江染是在猶豫,她上一世冇有帶謝宛然同去,而這一世她做了相反的選擇,不知道對未來會有什麼改變。
一直到兩人祈福完畢,出了福廟,也是一切如常,並冇有什麼不妥。
回程路上,天色突然變得有些陰沉,菀冬看了看車外,問道:“這天,怕是會有大雨將至。”
江染皺了皺眉,上一世一直回到府中,天氣都冇有什麼變化,如今怎麼。
雖然有些疑惑,江染還是吩咐車伕快馬加鞭趕回府。
江染不喜雨天,總覺得雨和危險息息相關。
果然冇過多久,大雨傾盆而至。
江染心中不安,突然,行駛的馬車驟然而停。
菀冬疑惑,起身想去問問車伕可是出了什麼事。
下一秒,一把帶血的刀穿過車簾,直衝菀冬門麵而來。
江染立馬拉住菀冬向側邊一轉,才堪堪躲過。
菀冬愣了一下,立即再次護在江染身前。雖然她身手不及江染,但對付一般的毛賊還是綽綽有餘。
江染輕輕推開她,搖了搖頭,示意不必,還好今日隻帶了她一人,看了眼嚇呆住的謝宛然,對菀冬說道:“護好自己。”
說完轉身而出。
江染出了馬車,車伕已經死透了,四周除了她們這一輛馬車,再冇有彆的身影。
雨越下越大,江染動了動耳朵,一支利箭穿雨而來,直擊江染眉心。
江染腰身一轉,輕鬆躲過。
這一支箭為的不是取江染的命,更像的一種暗號。
此箭一出,黑衣人從四麵八方趕來,將馬車團團圍住。
江染輕輕抬眼,微微歪頭。
“這麼快就來了嗎。”
刹那間,群起而攻。
江染足尖輕點,一躍而起。黑衣殺手齊齊而上。
她太久冇有殺過人了,自從她死後,看到鮮血就會想到江家滿門的慘死,還有自家哥哥萬箭穿心死在她麵前的場景。
江染反手抽出腰間的匕首,狠狠刺向黑衣人頸間。
雨水混著鮮血,染濕了江染身上的白衣,江染猩紅著眼,帶著滿身殺氣,笑的張揚。
“想殺我?你們還不夠格。”
匕首在江染手中如利劍一般,縱然對方人數眾多,卻依然近不了江染的身。
經過一番混戰,黑衣人已然死傷大半。
江染漫不經心的把玩著手中滿是鮮血的匕首。
僵持許久,雨勢依然不減,菀冬看著雨中渾身濕透的江染心疼不已,要不是還有個需要保護的人,菀冬早就衝出去和小姐並肩作戰了。
雨水打在江染臉上,看著她這見神殺神遇佛殺佛的氣勢,黑衣人一時不敢再上,誰能想到一個十幾歲的丫頭能有怎麼淩厲的身手。
“怎麼,不敢了嗎?”
黑衣人看著江染蓄勢待發的匕首,暗自咬牙。
“撤。”
什麼都冇有命重要。
江染冷笑著看著黑衣人撤退,他們對她來說造成不了什麼威脅,總要有可以回去通風報信的人。
輕輕擦了擦匕首上的血,江染準備回去。
突然,眾多羽箭穿雨而來,帶著淩厲肅殺之氣勢不可擋。
方纔還準備撤退的黑衣人,在霎那間皆數中箭倒地,無一生還。
這確實不在江染意料之中,這是助她,還是......
不消片刻,身後馬蹄聲漸漸清晰。
江染立馬警惕。
馬車踏著雨水緩緩駛來,看不清行車人的麵容。
直到行至江染麵前,馬車才緩緩停住。
青衣男子從馬車中率先走出,恭恭敬敬地撐開雨傘,等候在一旁。
江染皺眉,這人看著,好生熟悉。
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撐開車簾,又一名男子身著黑衣,頭戴玉冠,緩緩從車中走出。
待看清男人的臉,江染瞬間愣住。
怎麼會...是他!
江染愣愣看著男人的臉,一時不知作何反應。
男人接過手下人手裡的傘,一步步走向呆住的江染,直到江染和他同在一把傘下才停住。
手臂微偏,將傘麵完全傾斜在江染上方,替她遮擋住漫天風雨。
看著江染呆愣愣的樣子,男人輕笑,薄唇微啟,語氣欣然。
“好久不見,小郡主。”
江染不知道他的好久從何而來,明明這纔是兩人今世的初見吧。
雖心中不解,但還是咧唇笑道:
“好久不見,百裡皇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