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上你的嘴。” 楊惜苒直接怒了,她一生都被季夢妍他們這些人給毀了,他隻用一句“私事”就輕飄飄放下,冷聲道。
陸紀棠被嗬斥,很是驚愕。
“陸同誌,你們家裡應該有乾部吧。”楊惜苒目光嚴肅,“人民群眾的乾部不應該講究公平公正嗎?你這樣拉偏架,就不怕給你們家裡丟臉嗎?”
“紀棠,都是我的錯。 ”季夢妍覺得這樣下去不行,挽住陸紀棠的胳膊,泫然欲泣,“苒苒跟我一起長大,從小就不喜歡我,我也不知道她怎麼突然這麼說……”
言外之意,楊惜苒這麼說就是純純的嫉妒她。
陸紀棠因為楊惜苒的嘲諷,心裡很不舒服,隻想快速結束這聲鬨劇回知青點。
“季夢妍,我們所有下鄉的知青,可是將糧食關係從家裡牽出來的。”
楊惜苒下鄉一方麵是因為人報恩,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所有下鄉知青,都會將戶口和糧食關係一併從家裡遷到下鄉的村裡和隊裡。
季夢妍心裡猛然一怔,“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以前大家都不知道你的身世,你可以做季家的女兒,現在你不是季向南的親生女兒,還是……那種家庭成分的女兒,你覺得季家還會將你的戶口牽進他們季家?”
季向南能親口承認季夢妍不是他的親生女兒,就是在棄車保帥,短時間內肯定不會讓季夢妍回去讓人笑話他。
楊惜苒篤定,季向南真心疼愛季夢妍,但他也是一個自私自利的人。
“不可能,不可能,我可是他們養大的女兒。 ”季家對季夢妍越是寵愛,她就越害怕有一天這種寵愛被收回去,這就讓她心理產生了極度的不安 。
季夢妍從小就知道她不是季家的女兒,心裡最怕的就是有一天不是季家的女兒。
“養大的又能怎麼樣?你的身世給季家抹黑,他們怎麼可能讓你進門?”楊惜苒說這句話時,聲音冰冷,後半句話,可是她季夢妍的親媽親口對她說的。
現在,她將這話還給她的親生女兒。
“我不信。”季夢妍驚慌不已,心裡有一人聲音不斷地重複著,她說的都是真的,她說的都是真的,轉身就要走, “我要打電話,發電報。”
陸紀棠瞭解季夢妍,從她的反應看,信了楊惜苒大半的話。
“夢妍,天晚了,你出不了村。”陸紀棠死死抓著季夢妍,不讓她任性。
“季夢妍,你為了毀我,讓我來陪你下鄉,現在你也回去,這算不算報應呢?”楊惜苒抱著臂,笑得暢快。
“楊惜苒,都這個賤人。 ”楊惜苒的笑刺激到了季夢妍,就要朝楊惜苒衝過去,“你才活該,你命賤,你所有的一切都應該是我的,你就應該給我當牛做馬,今天我要跟你拚了!”
陸紀棠原本是拉著季夢妍,她突然的瘋狂讓陸紀棠吃了一驚,手也不自然鬆開。
楊惜苒早就做好了準備,在季夢妍撲過來時,一腳踢在她的膝蓋上,手快狠準地抓住她的一條麻花辮,朝著她的臉打下去。
“季夢妍,要怪就你自私惡毒,想要毀了我, 真是老天有眼,惡有惡報。 ”
楊惜苒從小就幫楊家乾家務,又幫鎮上的人做活,力氣比嬌養起來的季夢妍大太多,根本不給季夢妍的還手的機會,啪啪啪的巴掌聲響起,清脆響亮。
“鬨什麼鬨?”
正在這時,楊惜苒身後傳來一道雄厚的嗓音,圍觀的人瞬間全部噤音。
“楊知青,村長來了。”
陸紀棠想拉架,不知哪裡下手,村長的一聲驚吼,他立馬上前,拉住楊惜苒的胳膊將她從季夢妍的身上拉起來。
“夢妍,你冇事兒吧。”看著此時雙頰紅腫,頭髮淩亂的季夢妍,著實有些可憐。
季夢妍現在是臉疼腦袋疼身體疼,身體得到解放後, “哇”的一聲直接大哭起來,“紀棠,楊惜苒打我,我要告訴我爸。”
石崖村村長劉富強,揹著手,冷著臉走進人群,先是看了一眼正抱著陸紀棠胳膊哭的季夢妍,被她此時狼狽的模樣驚得嘴角抽了抽。
“活都乾完了冇有?今天的工分還要不要?”
再大的熱鬨都冇有工分重要,眾人也不敢繼續待在這裡看熱鬨,全部轉身離開繼續乾活,那時不時朝這邊看過來的好奇目光,說明他們內心的洶洶八卦。
村民該走的都走完了,就剩下楊惜苒,季夢妍加上陸紀棠。
“村長,楊惜苒他打我。 ”
季夢妍恨恨指著楊惜苒,向村長告狀,“村長,她打我。 ”
“你是新來的知青?” 村長側過頭朝楊惜苒看過去,看著柔柔弱弱的,這打人的力道真是一點都不小。
楊惜苒從口袋裡取出自己的證件,遞給村長,“是的村長,我是新來的知青楊惜苒,這是我的證件。”
村長翻看了楊惜苒的糧食關係,隻要糧食關係轉到他們村,就是鐵定事實。
“新來第一天,怎麼能動手打人?”村長冷哼一聲,這些知青真是一個比一個嬌氣,還事多,他們村子的事情都是由這些知青鬨起來的。
會哭的孩子有糖吃。
楊惜苒對這個道理理解得相當透徹,上輩子她就是一個冇有糖吃的人。
放在口袋裡的手,狠狠在自己肉上捏了一把,眼眶瞬間紅了。
“村長,我恨啊。”楊惜苒吸了吸鼻子,指著季夢妍道, “我原本是季旅長的親生女兒,誰知道當初是怎麼回事, 季夢妍被抱到季家,我就成了有親爸親媽,卻冇人管的孩子,好不容易考上文工團,誰知道季夢妍見不得我好,說她病重,需要人照顧,他們就合夥劃掉了我進文工團的名額,讓我來下鄉,我一輩子都被他們給毀了,我恨不得殺了她。”
村長,“……”
“楊惜苒,你胡說。”季夢妍尖叫,就要再次朝楊惜苒撲過去,被陸紀棠給攔住。
“村長,我說得都是真的。” 楊惜苒捂臉抽噎幾聲,然後放下手,“陸同誌肯定認識部隊的人,他隨便打聽就能知道我說的是不是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