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首長的話,又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彙聚到楊惜苒的身上。
楊惜苒正襟危坐,很是惶恐,咬著薄唇,“可是……可是什麼都冇有做啊。”
這副樣子,有多無辜就有多無辜。
眾人, “……”
“惜苒,你是在怪我對你和你們家不好嗎?”季向軍從來都知道如何拿捏自己這個親生女兒,她最想得到自己的肯定,便想趁著李政委他們還冇有回來,先穩住楊惜苒。
她的身上流著自己的血,就算再生氣,肯定還會向著他。
聽到季向軍的聲音,楊惜苒噁心的想吐。
他對誰都好,隻能對她這個親生女兒不好。
演戲,誰不會?
楊惜苒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眼眶瞬間熱淚盈盈,站起來,朝著季向軍鞠躬, “季旅長,你是對我們家很好,幫我大哥二姐安排工作,還時不時給我們家錢,他們很感激你,但是……如果你想得到回報,也應該先從獲利最多的人身上獲取,怎麼能一聲不哼的毀了我一輩子的路……”
說著說著,楊惜苒嚶嚶的哭了起來。
“季旅長,你這是想當著我們的麵,威脅這個小同誌?”顧首長眼神滿滿警告和不滿,他如此之舉,隻能說明他心虛。
他的親生女兒是女兒,彆人家的親生女兒就不是女兒?
想到這次提升名單上季向軍的名單,顧首長直接單方麵的劃掉了。
道德有失,不符合。
“回首長,不是。 ”季向軍差點被氣炸,臉都成了豬肝色。
楊惜苒低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真是可笑,他想用親性讓自己心軟?
看來這個世間,惡人永遠都不覺得自己是惡人。
“報告。”
這時,外麵傳來一聲男人的報告聲。
季向軍身子一顫,隻覺得房頂都朝著他壓下來。
楊惜苒不用看來人,就知道這道聲音來自那位年輕的軍官,抬起頭,朝著門口看過去。
李政委一臉的鬱色,與看不出表情的顧亦欽走進會議室。
兩人向顧首長敬禮,將查到的東西一一擺到顧首長的麵前。
顧首長一目十行,看著麵前的東西,臉一寸一寸的冷下來,會議室瞬間寂靜,空氣像是凝固成冰,將會議室裡的眾人冰固在其中。
楊惜苒好奇他們到底查到了什麼,朝著顧首長麵前的東西看過去。
“嗬嗬。 ” “啪。”
顧首長巴掌重重的拍到桌上,驚得眾人打了一個冷顫。
“好啊,我今天也算是長見識了,這麼大的一個部隊,竟然合夥一起毀掉一個小姑孃的前途, 你們……真是好啊……”
顧首長的聲音到最後都變了音,像是被從肺部用力擠壓出來,就連楊惜苒都感覺到了他隱忍的怒意。
**裸的證據都擺在麵前,冇人敢狡辯。
楊惜苒有幾分怔愣,上輩子被季家楊家拋棄,造謠詆譭她,所有人都在唾罵她,厭惡她,她用了三年時間解釋,想申訴卻無門。
而現在,隻用了不到三個小時時間,真相就擺到了桌麵上。
真是可笑,可悲,又諷刺至極。
“顧首長,事情並不是這樣,請您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 ”事情已經發生,季向軍想辦法挽救。
“季旅長,難道您不應該先跟我解釋嗎?”楊惜苒涼涼出聲,“你跟他們一起毀掉了我的的前途,現在都被查出來了,難道不應該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還是說,我對你來說,微不足道,可以隨意的拿捏?”
事實上,楊惜苒冇有說錯,即使事情發生到這一地步,季旅長依舊覺得楊惜苒這個女兒,逃脫不掉他的掌控。
“哼。 ”
顧首長起身,將查到的事實甩到會議桌上,“亦欽,去打電話,讓人來重新調查,這上麵每一個人做過的事情給我調查清楚。”
季向軍身子一顫,完了。
李政委的臉鐵青異常,眾人噤若寒蟬,大氣不敢喘一下,他們知道,接下來他們將麵對這輩子最難過的坎。
“等等。 ”季向軍擋住要出門的顧亦欽,“顧首長,我這麼做有原由。”
“任何原由,也不能讓我們軍人去毀人民同誌的前途。”顧首長對季向軍的不滿到達了頂點,大聲斥責。
楊惜苒定定看著季向軍,看到他眼裡的掙紮,心裡有一個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楊惜苒是我的親生女兒。 ”季向軍深吸一口氣,憎惡地看向楊惜苒,這個不孝女給他帶來這麼大禍事,看他以後怎麼收拾她。
此話一出,所有人震驚。
嗬……
還真是無恥。
又真是真笑。
上輩子直到死,他都冇有承認他們之間的關係,看著她被欺負,欺辱至死,現在卻承認了。
顧首長也是一怔,目光在楊惜苒和季向軍的臉上來回掃視。
不止他,整個會議室的人都是如此。
顧亦欽想到剛剛調查到的東西,再看向楊惜苒與季向軍的七分相像,信了大半,但更覺荒唐。
親生父親毀掉親生女兒的前途,天下少之又少。
“惜苒,是爸不好……”季向軍長歎一口氣,頹廢瀰漫他的周身,還像是一個心裡有苦說不出的可憐人。
顧首長心思轉動,如果楊惜苒真是季向軍的親生女兒,這件事情的性質就變了。
“楊同誌,季旅長是你親爸?”
楊惜苒快速收斂起心裡的恨,茫然地看了一圈,在眾人探究的眼神下,無措的搖頭, “我不知道。”
“惜苒,我是你爸,你從小就知道,不許說謊。”季向軍命令出聲。
“季向軍,閉嘴。”
顧首長深吸一口氣,如果現在早幾十年,他一定用槍崩了他。
“是。”季向軍將楊惜苒的身世暴露出來,反而不擔心了,楊惜苒是他的女兒,是事實,經得住查。
“楊同誌,季旅長說的是不是真的?”顧首長放緩語氣,不想聽到低頭垂淚的小姑娘,小姑娘眼裡的悲涼不是假的,讓他見慣了血的人也不免有些心疼。
“我不知道。”楊惜苒豆大的眼淚一顆一顆往下掉, “我五六歲可以做家務的時候,我爸媽就帶著我去找季旅長,他們告訴我,季旅長是我親爸……”
話鋒一轉,“但是我覺得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