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處機雖然不動聲色,一臉的無悲無喜,但語氣還是略微有些激動的。
剛剛他在遠處看到李淩使出一招試請悲風逼退趙誌敬的時候,他就覺得李淩的麵相雖然有些稚嫩年輕,卻是極具劍道天賦。
因為李淩竟然能在那種被趙誌敬近身的情況下翻轉手腕施展出一招劍法來。
這一手看似簡單,但簡直是絕處逢生,是一種對劍法的巧用,擺脫了招式的固定限製,是妙手。
身為當今全真七子當中的武力巔峰,丘處機心中明瞭。
趙誌敬的為人雖然不怎麼樣,但個人的武功實力卻是全真三代弟子當中的第一人。
因為全真七子當中的長真子譚處端當年被西毒歐陽鋒所殺,所以導致當前全真七子名為七子,實際上卻隻有六人,多少有些名存實亡。
而當初王重陽所留的鎮門大陣天罡北鬥陣需要按照北鬥星座的方位,集合七人之力,方纔能夠發揮出威力。
趙誌敬則是如今替補全真七子之一譚處端位置的人。
這也側麵說明此人實力還算是能入眼。
而李淩一個四代弟子卻能倒反天罡,一劍逼退趙誌敬,這也讓丘處機心中生出一股子好奇的心態來。
李淩聽到丘處機所說,倒也不含糊,當即擺開架勢,將全真教劍法全都演示了一遍。
他的身形略顯單薄,可手持長劍揮舞之時卻猶如少年俠客,端的是瀟灑俊然,風度翩翩。
舉手投足之間,李淩身上道袍獵獵作響,手中長劍光影分輝。
全真劍法的七劍四十九式,每一劍每一式,他都能熟練演示,甚至還略有改進,更為適合自己。
這也顯得李淩的動作嫻熟連貫,觀賞性極高。
在場的四代弟子們武功實力普遍不高,看不出個所以然。
他們隻覺得李淩的全真劍法跟他們手中的全真劍法大有不同,似乎是更加厲害,也更加瀟灑。
而崔誌方和趙誌敬這種熟稔掌握全真劍法的三代弟子則是表情驚訝。
因為他們明顯看得出來李淩這顯然是劍法精進,顯然有踏入大成境界的模樣。
崔誌方心中暗驚,表情略微有些古怪。
“難不成李淩說的是真的?他的全真劍法已經接近大成?可這纔多少時間?而且他說自己的內力也要大成?難不成也不是假的?可是...他才拜入我門下不過幾天,就要反超我這個師傅了?”
幾步開外的趙誌敬則是麵色冰冷沉默。
他今天被李淩打了臉,兩人已經是結了仇。
就算是李淩以後不找他麻煩,他也肯定會找李淩麻煩。
但他卻冇想到李淩練武天賦這麼強,入門這麼短的時間已經將全真劍法練至快要大成!
奈何丘處機就在這裡,他不好發作,隻能冷冷盯著。
眾人最前方的丘處機。
他親眼看著李淩完全演示完一遍全真劍法之後,臉上已經浮現出明顯的滿意來,雙眼當中的激動也按耐不住了。
看到興儘時,丘處機甚至出言喊道:“好啊!好啊!”
丘處機這麼喊,倒也不是冇有理由。
縱觀全真四代傳承,看似全真教頂著天下第一大教的名頭,可自王重陽仙逝,全真七子之後,卻再也冇有能夠真正頂起全真大旗之人。
整個全真教,正處於青黃不接的時代。
遠的不說,其實就連全真七子的實力都有些尷尬。
就說當前全真七子內部的真實實力。
丘處機一人領先,接下來方是掌教馬鈺和王初一,接下來纔是郝大通,孫不二等。
可丘處機的實力雖然強,卻始終差了當今的五絕宗師一大截。隨便一個五絕宗師現身,就能壓得丘處機喘不過氣來。
其餘類似馬鈺和王初一能看作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水平,可剩下的郝大通,孫不二,劉處玄實力就差的更遠了。
三代弟子,更是不堪。
有天賦的人雖然有,但卻都是小有天賦,冇有一個能夠頂起全真大梁的存在。
如今的全真教,以天下第一門派自居,完全是因為受了王重陽的福廕。
要是全真教後繼有人,全真七子何至於一個個都七老八十了還頂在全真教,死要麵子罷了。
而李淩的出現,卻讓丘處機看到了未來的希望。
他沉吟片刻,而後對李淩說道:“你的全真劍法不錯,雖然入手學習時間較短,卻已然有突破至大成境界的跡象。內功如何?上來讓我看看。”
不過丘處機心中已經隱約有所猜測。
普通弟子演練上一整套全真劍法,就算不大汗淋漓,但也至少會氣喘籲籲。
可反觀李淩。
舞完一整套劍法之後不但麵不改色,而且呼吸均勻,步伐穩健,顯然是內功小有成就。
李淩冇什麼顧慮,直接大步走到丘處機近前。
丘處機一手搭在李淩肩頭,放出內力,細細感應。
片刻之後。
丘處機眉頭跳動,眼中的意外更加明顯。
李淩體內內力雖然少,可是勝在罕見的精純。
而且是玄門武功的那種極致精純,一股內力能抵彆人好幾股內力用。
因為李淩展現出來練劍的天賦,所以丘處機下意識以為李淩是一個百年難得一遇的練武天才,而且天生極度契合全真武功。
他並冇有去想李淩是不是修煉了什麼更高級的內功。
因為此刻,丘處機心中隻剩下了喜悅。
他扭頭對崔誌方說道:“誌方啊!你可是替我全真教找了個好徒弟!”
崔誌方連忙點頭。
隨後丘處機眉頭一挑,眯著眼睛,看著李淩問道:“你可願隨我一起練武?改投我名下,成為我的關門弟子?”
在場所有人聽到這話,表情全都變了。
尤其是趙誌敬和崔誌方等在場的全真教三代弟子,更是一個個滿臉的不敢置信。
丘處機此舉完全破壞了規矩。
李淩一旦成為了丘處機的關門弟子,他的身份就直接登上一步,從全真四代弟子躍為三代弟子。
而且...
丘處機這話仔細品味,他說要將李淩收為關門弟子,這豈不是要將自己的衣缽傾囊相授?當做未來的全真教的培養?
所有全真四代弟子不由得眼中流露出羨慕的眼光。
先彆說遠的,就說成為丘處機的關門弟子,這簡直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情?
但就在所有人都以為李淩會同意的時候。
李淩卻是說道:“丘師叔公說笑了,我是誌方師傅的弟子,他是全真三代弟子,我是全真四代弟子。豈敢逾越師徒門規,又成為您老人家的關門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