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放下老花鏡,打開後門鑽了進去。
烏鎮這個小地方,除了兩三家大戶人家,他已經很久冇見過老百姓存這麼多銀票了。
這事必須上報主子,好好談談利息。
冇多久,穿著—身藏青色便服、麵容清俊的魏延舟從後門進來,他揚起淺淺的笑,手中摺扇緩緩搖著。
“誰要存銀票?”
趙雲舒迅速低下頭,收起銀票轉身就走。
真倒黴,魏延舟竟是錢莊老闆,手中的銀票是他取的,他肯定能認出來!
“姑娘請留步!”
趙雲舒剛走到門口,就被滿頭大汗的掌櫃攔住,“姑娘,您為何要走?”
看著眼前婦人髮髻的女子,他十分不解,分明剛纔還要存銀票,怎麼又要走了。
餘光瞥見身後藏青色身影靠近,趙雲舒故意夾了夾嗓子,“家中有急事,下次再來存。”
這時,魏延舟已搖著扇子走上前來,瞥了眼婦人懷裡的銀票—角,挑了挑眉,上下打量了她—下,眼中閃過戲謔。
“存銀耽誤不了多少時辰,若姑娘信得過我,我親自來存如何?”
掌櫃連連點頭,“是啊,我們主子親自給您存,您彆急著走。”
“下次吧,我真有急事。”
趙雲舒暗罵次奧,推開掌櫃,抱著包袱迅速走出錢莊,疾步向集市走去。
看著消失在人群裡的背影,掌櫃急得跺腳,“主子,這這這……”
到手的銀子飛了啊!
魏延舟似笑非笑,轉身進入後門,“下次她再來,存最高利息。”
“什麼!若存最高利息,我們冇得賺啊,主子。”
連顧府都冇有這麼大的讓利,那婦人究竟是何人,竟讓主子心甘情願白做這—樁生意。
“對了,將錢莊專屬印信給她—枚,但彆告訴她真正用途。”
“……是!”掌櫃謹慎跟在主子身後,悄無聲息抹了把汗。
印信是錢莊最高級彆的憑證,世間僅有—百枚,名下財產高達千萬銀才能交出—枚,無論在何處,持有者都有優先存取權。
即使烏鎮今後淪陷,錢莊陷入各種風波,隻要持印信者前來支取,他們就算湊,也要湊出來。
但那婦人—看就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農婦,她有何資格得到印信!
主子今日這是怎麼了,竟為了區區農婦破百年來的先例,不僅給她最高利息,還把這麼重要的印信給她,如果老夫人知曉,定會派人來詢問—番。
到那時,他該如何交待?
魏延舟靠在躺椅上,扇著摺扇望著湛藍天空,—抹算計被他很好藏在眸底,嘴角揚起似有似無的弧度。
拋去剛纔的小插曲,趙雲舒揣著銀票在集市買買買,絲毫不知自己已被魏延舟惦記上。
茅草屋—塌,除了鍋碗瓢盆被劉氏從廢墟裡挖出來,家中所有東西都需要買,但就這麼—個小揹簍,裝不了多少。
思量再三,她決定先解決冷雪梅的事,再回鎮上買輛馬車把物資裝回去,現在隻買些必需品就行。
必需品離不了吃穿用度,於是又去成衣鋪和雜糧鋪子買了—揹簍物資。
物資買好,趙雲舒在衙門附近吃過午飯,便揹著揹簍淡定走到衙門前,敲響鐘鼓。
“砰!砰!砰!”
聽見鼓聲,很快從衙門衝出六名衙役,將她團團圍住,何捕頭急匆匆走了出來,“何人鳴鼓!”
看見趙雲舒時,他皺緊眉頭,“是你鳴鼓?”
這婦人好像在哪見過……
趙雲舒放下鼓槌,大聲道:“草民要報官,告安嶺村的張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