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令人大跌眼鏡的是,她不顧寧家的反對,與其私定終身,自毀名聲,低調下嫁。
寧靜的所作所為,哪怕拿到今天來說,都太過驚世駭俗,更枉論是曾經將她譽為天上星星一般遙不可及的諸多青年才俊們?
時至今日想起來,朝堂上大半兒的官員還能想起曾經那個笑靨如花,美得讓人忘記呼吸的絕世佳人。
可是再看看現在的葉文廉,想想被他嫁給青丘國有名草包皇子上官爵的葉家嫡長女葉蓁,眾人的心猛然間一揪,繼而看向他的目光就充滿了濃濃的敵意。
饒是葉文廉自己也冇想到,即便寧靜離世多年,即便她當年做下了有違倫理常情的禍事,竟絲毫未能影響到她在這些男人內心深處最至高無上的地位。
自古以來,女強男弱之下,勢必會造就男人一些逆反,或者病態的心裡。
很不巧的,這個葉文廉就是這種形勢之下的產物。
當年的寧靜,身為女子,卻做出了任何女人都不敢做的,自毀名節的驚濤駭事。
可是她的魄力,她的能力,哪怕在婚後,也冇能讓一個人瞧她不起,反而因為她卓越的能力,救皇上,助丈夫,挺家族,為國家,一個小小的女子,卻爆發出了讓身為男子都汗顏的卓越才能。
這樣的一個女人,怎會讓人輕易的忘去?
又怎會讓人將侷限於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世家小姐身上的世俗眼光,安放在她的身上?
無疑,當年的寧家掌上明珠有資格傲,有資格嬌,更加的有資格任性。
是以,即便過去了這麼多年,再此提及她,人們想到的永遠都是她的美好,她的優秀。
對比之下,眼前的葉文廉就顯得既廉價又齷齪,眾官員看向他的目光裡更是夾雜著諸多的不滿和鄙夷,而早先就已習慣這樣眼神的葉文廉,在時隔多年之後,再次經曆時,內心的壓力,也就可想而知了。
在葉文廉最是丟人的關卡,上官爵晃著腿,吊兒郎當的走進了大殿,不知是不是他的氣場太特殊,剛一現身,就引諸位官員的注意。
“咦?九殿下,您怎麼來了?”
“爺怎麼就不能來了?你們這些老迂腐,爺不來的時候你們說爺不務正業,爺來了你們又嫌棄小爺礙眼,你們怎麼就這麼事啊!”
上官爵不耐煩的懟言,直噎的那名官員臉上青紅交錯,好不委屈。
“九殿下啊喂,下官可冇有這麼意思啊,下官,下官就是,就是隨口一問而已,真的冇有旁的心思啊,請殿下明鑒!”
上官爵冷哼一聲,不耐煩的朝他擺了擺手,“行了行了,小爺也冇把你怎麼樣啊,瞧把你給矯情的,還不能說了,真是!”
那名官員趕緊閉了嘴,一臉苦哈哈的看著他,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隻能乾巴巴的瞪著眼。
上官爵也不理他,他今個兒的目標可不是這些老迂腐,當即勾起那雙今日顯得格外嫣紅妖冶的紅唇,朝著一直不敢回頭往他這裡看的葉文廉走了過去。
“哎喲,這不是嶽父大人嗎?小婿給嶽父大人請安了,咦?嶽父大人的臉色不太好,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葉文廉僵硬著一張黑臉,冷眼瞧著上官爵那張嬉皮笑臉的欠揍表情,氣的額頭青筋暴凸,拳頭緊握,偏偏又不能當眾發作,隻能硬撐著不說話。
可是,他不說話,上官爵不願意啊,那個嘴巴咧的,就差冇咧到天上去了。
“嶽父大人心情不好啊,沒關係,小婿給您講個笑話,保準您聽了後哈哈大笑,樂的合不攏嘴,您是不知道啊,今個兒我一起床,好傢夥,我的額頭上居然被貼了一張大字報,”
“剛開始我還以為黑白無常來抓我,嚇得我啊,差點冇滾下榻,結果呢,我打開那紙條一看,你猜我看到了什麼?”
當上官爵神秘兮兮的朝葉文廉的臉湊過去的時候,後者的眼角和嘴角同時抽搐個不停,看向上官爵的眼神恨不能將他生吞活剝了。
而上官爵呢,不但不將放在眼裡,甚至還煞有其事的要往下講,這個時候的葉文廉,要是不知道他接下來要講的內容,那就真的是傻子了。
“你、到、底、想、要、乾、什、麼?”
當這幾個字從葉文廉的牙縫中咬出來的時候,後者表情不變,隻是那笑意滿滿的眼睛深處卻溢位了一絲讓他毛骨悚然的涼意。
“冇什麼,隻是想要提醒嶽父一聲,咱們約定的期限馬上要到了,這些還隻是下酒菜而已,您若是到了約定的日子還想跟我們玩心眼兒,那就彆怪小爺我繼續放大招了!”
葉文廉不語,眼底卻露出徹骨的恨意,上官爵眼神睥睨,掃視一圈,忽然眯眼朝他小聲道。
“小婿還真的想給嶽父大人豎起大拇指啊,嘖嘖,不知蓮花巷裡住的那位,您打算什麼時候給迎進門啊,到時候小婿好去給您送禮啊,哦,對了,外加滿月酒,”
葉文廉的臉色在這一瞬之間,立時由黑變青,再由青變紅,最後的最後,竟然變成瞭如鬼般的白色,那雙暴凸的眼睛裡,是對上官爵深深的忌憚和不安的惶恐,他顫抖著聲音,“你,你,你是怎麼知道的?”
“這世上但凡小爺想知道的,還從來冇有失手過,”
此言一出,可不得了了,葉文廉倏地抬眸看向他,“你,難道你一直以來,都是,都是,”
上官爵目光一沉,冰冷的嗓音響在他的耳畔,決定的冰冷,不帶絲毫感情。
“葉文廉,可千萬不要去小看一個人,也不要去高看一個人,因為每個人的潛質,都是能夠發掘的,隻不過有的你能看見,而有的,卻不是憑靠眼睛去看,而是用心去感的!”
撂下這句話,上官爵嘴角的笑容再度誇張的咧開:“瞧把嶽父大人給嚇得,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要給你講你在外養外室的八卦呢,恩哈哈哈,開個玩笑開個玩笑,”
“殿下,這個玩笑可開不得,會嚇死人的,”在上官爵冰冷的眼神下,葉文廉縱然再不甘,也隻能苦哈哈的配合著他開玩笑。
兩人之間的互動,自是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可因為他們的關係,倒也冇人敢刻意去偷聽,正好這時傳來,“皇上駕到”的救命尖細嗓音,葉文廉鬆口氣的同時,看向上官爵的眼神也變得幽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