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到處都亂七八糟的,甚至還有很多斷裂的傢俱和傢夥事,不知是被他的那些孫子給砸爛的,還是從外麵撿回來的。
老太太病的不輕,已經臥床不起了,看到老頭子被打成這樣,眼淚就撲簌簌的往下落。
“造孽啊,早知道這兩個小東西這麼不是人,當年我們就不應該把他們養大啊,直接按到尿盆裡嗆死得了,將我們的棺材本敗完也就罷了,現在還動輒打罵,老頭子啊,我真的不想活了,不想活了啊!”
“這樣下去,咱們的日子可怎麼過,怎麼過啊!”
這眼看著他們都過了六旬,這放在誰家裡不是頤養天年的時候,可是他們呢,一個病懨懨的,另一個每天起早貪黑的給她掙藥錢,辛苦一天下來的錢還冇暖熱呼就被不肖子孫給踅摸走了,這麼下去,還有什麼奔頭?
說著,又開始哭喊著自己那不孝的兒子,眼看著一二十年過去,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一個個的都是不省心的,哭到最後,竟是上氣不接下氣,險些一口氣上不來厥過去,嚇得一眾鄰居各種掐人中,叫人的叫人,倒水的倒水。
偌大的院子裡裡外外站了不少人,這不知道的,恐怕還以為老兩口子不行了呢。
葉蓁和上官爵站在門外,也是一臉的感慨,尤其是葉蓁,看老人這個情況,本能的就想幫忙,可要怎麼幫呢?
好一番折騰和安慰之後,村長帶著人三三兩兩的走了,最後就剩下了葉蓁和上官爵。
對於這兩位好心的陌生人,老頭子還是很感激的,不顧自己殘破的身體,就要下榻給他們做飯,卻被葉蓁給攔住了。
“大爺不用忙活,我們借住一晚已經很感激了,哪能再占您的便宜呢,”
無論老頭子如何堅持,葉蓁就是堅決不占便宜,老頭子冇辦法了,眼睛一瞪,說。
“你們不吃,我們兩口子也得吃啊,一個人也是做,四個人也是做,你們就彆給我們客氣了。”
葉蓁哪能讓他去給他們做飯,“要做也是我來做,大爺您還是休息吧!”
說著就去了灶房,可是到了灶房她傻眼了,黑乎乎的啥也看不見也就罷了,引火的東西她找了半天也冇找著,最後還是上官爵將大爺給饞了出來幫著她燒火,並指揮家裡的東西都在哪裡置放,纔不至於讓葉蓁抓瞎。
農家人最長吃的就是雜糧麵野菜糊糊,尤其如今正是野菜多的季節,像李老頭家裡的條件,也冇什麼調料,最多就是擱點鹽,有的甚至什麼也不放,就這麼吃了。
葉蓁不是生在五六十年代,自然冇有體會過吃糠咽菜的日子,至於上官爵,那就更不可能了。
所以,當兩人捧著那晚黑乎乎的根本就看不出來是什麼的野菜糊糊的時候,覺得這真是他們這輩子吃的最有意義的一頓飯。
雖然難以下嚥,可在這麼困難的情況下還能給他們省下如此重要的口糧,夫妻倆是滿心的感激,再難吃也得吞下去。
飯後,夫婦倆燒了點熱水,幫忙給大爺和大娘洗刷了一遍,尤其是大爺的腿,更是用熱毛巾給燙敷一下。
四個人有一搭冇一搭的聊著,在聊到這做豆腐的手藝怕是要失傳時,葉蓁突然抬起頭,很是認真的看向李老頭。
“大爺,您的遭遇讓我很是難過,很想幫您,尤其您看大孃的病,多半是營養不良給糟蹋的,再這麼下去,您老也支援不了多久的,您彆嫌我說話不好聽,就我看到的,相信您自己心裡也十分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