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姑息,臣以為,還是要儘早剷除纔好。”
雖然現在國朝初立,打仗肯定會有些力不從心,可耽誤大明掙錢的事,可萬萬不能拖。
想到這裡,顧晨又道:“早日把餘孽給鏟乾淨了,咱們大明也好早日致富,更上一層樓。”
他說得起勁,可老朱的臉色卻越發地黑了起來。
“你給咱閉嘴,你一個禦史,如今還管到戶部的腦袋上去了,信不信咱立刻治你的罪?”
這個豎子懂什麼?
張方二人的水師本就厲害,到時候海禁一旦開放,互市繁榮,江浙一帶的張方舊部會乾看著嗎?
到時候和海外的殘部互相勾結,再一起來造大明的反。
到那時候,豈不是天下又要大亂?
而且這傢夥話裡話外的意思,好像在說自己是怕張方的殘部,所以才海禁的,這叫什麼話。
他會怕嗎?
隻不過,是不想打起來,百姓受苦而已。
顧晨:“……”
您這時候想起我是禦史台的人,那你還把我留下乾啥。
把人留下,不就是讓人說話的麼?
說了你又要罵人,怪不得人家劉伯溫動不動就要辭官。
“父皇,你彆和他計較。”朱標見自己父親生氣,連忙說好話:“顧晨還年輕,想法天真了些也是有的。”
“兒臣這就把他帶下去,狠狠斥責,叫他以後再不敢亂說話。”
好大兒明著袒護顧晨,老朱雖然想教訓這個小子一頓,可想著賣兒子一個情麵倒是也好。
於是,他默認兒子把顧晨拉走了。
從奉天殿出來,顧晨隨著朱標回了文華殿說話。
“顧晨,孤覺得,你不該在禦史台,應該去戶部任職纔對,你怎麼能滿腦子都是錢呢?”
“前些日子,你給父皇上了奏疏,說蜂窩煤除了大災之年,都不能免費給百姓發放,要收取銀兩。”
“孤和父皇自然清楚,可不該由你來說這話,聽說,你還動不動就問同僚,是不是要漲俸祿了。”
“你是禦史,理應兩袖清風,怎的這一身的……”
銅錢味兒呢?
朱標覺得看不懂這個顧禦史,你說他是個好官吧,可他日日在錢上頭費心思費功夫。
可你要說他不是個好官兒,人家上諫又不避諱權貴。
而且從來不會貪財,多一個銅板都不要彆人的。
這樣的人,到底是好,還是不好?
兩袖清風?
這是說的好聽一點兒的。
說的難聽一點兒的就是視金錢如糞土,他可做不到如此高尚。
“殿下,禦史也是要吃飯的,飯是需要花銀子買的,聖人書能使境界高尚,卻也不能飽腹。”
“臣今日的建議,還請殿下得空之時思量一番,若是商賈隻在大明做生意,那掙的就是自家的錢。”
“說白了,一家是小家,而國家則是大家,一家子兄弟姐妹有百金,不管互相買賣做的再厲害也隻有百金。”
“國家也是一樣,掙自己人的錢又算是什麼本事,隻有把彆人的錢,掙到自己腰包纔算是有本事。”
自家的錢就隻有那麼多,不管你怎麼流通還是隻有那麼多,想要國家好,海禁絕對不能實行。
免得人家通古斯自己閉關鎖國,又栽贓是洪武大帝開的頭,隔了幾百年的鍋也能甩。
冤不冤?
“此事暫時莫提。”朱標知道,顧晨說的確實有道理:“你說話也要三思,有事先上個奏疏來。”
“有些話,明知道不該說,就不該說出來纔是,需知禍從口出,冇事你就先下去吧。”
他也就看顧晨是個能人,纔會對他說這麼好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