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慢點,喂……”
侯府的兩個小廝過去追人,兩邊的商戶見狀以為是大官來鬨事的,紛紛準備收攤回家,大街上兵荒馬亂起來。
宗錦澄完全看不懂這是什麼情況,他不解道:“這小孩身上都是傷,怎麼還這麼急著跑,莫不是官府要抓的逃犯?”
徐婉溫馨提醒:“我朝律法有雲,七歲以下的孩子,即便是殺人也是無罪的。”
方纔那孩子隻年齡來看,必然冇有超過七歲,怎麼可能是逃犯。
宗錦澄眉頭緊皺,實誠道:“那被誅九族的怎麼說?”
徐婉:“……”
她竟然有一天能被小魔王懟得啞口無言。
大意了,忘記古代還有這個罪名。
她深吸了一口氣道:“當今天子近年並冇有誅過任何人的九族,你這個腦袋裡就不能想點好的?”
宗錦澄狡辯道:“是我不想好嗎?明明是他表現得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哪有被撞的人逃跑的,不知道還以為是他撞了我們。”
“那小孩滿臉是血,你是怎麼看出來做賊心虛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徐婉犀利評價。
宗錦澄理不直氣也壯:“我……我就是看出來了,反正他不正常!”
“無憑無據給人潑臟水,你要是冤枉了人家怎麼說?”
“嗬,不可能!本少爺什麼人冇見過,他要是冤枉的,我宗錦澄名字倒著寫!”
“嗬嗬,那等結果吧。”
徐婉說著就讓兩人坐上馬車,朝著那小孩消失的方向趕去。
宗錦澄和徐婉剛吵完架誰也不理誰,倒是宗文修望著外麵熟悉的坑窪路,手指侷促不安地緊了緊,他看了徐婉一眼,似乎明白夫人帶他們來了哪裡。
竟是他跟母親住了九年的地方……
滿京城貴眷無人願意來的貧民窟。
破舊的道路起伏不平,走路時不小心就會摔跟頭,小魔王從冇來過這種地方,一路趔趔趄趄地打磕絆。
不過這會兒的注意力都在抓那小孩身上,他也難得冇有埋怨環境差。
隻是,巷子裡窄得隻能同時容納兩人通過,地上的血跡越來越多,一滴一滴的血珠越來越大。
徐婉沉吟道:“得快點找到他了。”
這孩子傷得很重。
兩小孩聞言腳下也加快了速度,朝著裡麵奔去。
這個年紀的小孩跑得正快,倒是徐婉有些跟不上了,她扭頭朝翠柳安排道:“跟上他們暗中保護,其餘的,不要插手。”
“是。”
宗文修是識路的,知道那孩子是直奔貧民窟而去,所以即便是血跡消失過一陣,也能知道往哪走,他在這裡長大,對這裡的一切都清楚得不得了。
小魔王一心隻在跑上麵,跟著庶兄就往前衝,路上揮散了無數個蜘蛛網、踢飛了無數個破窗爛木。
終於在一個狹隘的角落裡看到了那孩子,小男孩失血過多跌倒在地上,破爛單薄的衣裳紅彤彤一片,即便如此,他還在努力地想爬起來,像蝸牛一樣,一次次努力,卻又一次次無力地跌落在地上。
小男孩紅著眼,仍然拚命掙紮。
宗文修已經快步跑過去扶他。
小魔王就在一旁遠遠地看著,他一邊嫌那小孩身上臟兮兮的,一邊眼睛轉都不轉地觀察著他,眼神裡都是好奇。
好奇怪的人,好奇怪的力量。
他在乾什麼?
宗文修身上粘了血跡和泥跡,但他一點都不在意,反是焦急地安撫道:“你傷得很重,不能再亂動了,會很痛的。大夫馬上過來了,等他給你看看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