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敲門聲,李小魚剛進入夢鄉,她知道顧緋進屋是不會敲門的,打了—個哈欠,問道:“誰啊?”
村長和藹的回:“小魚,是我。”
李小魚雙眼—睜,硬是把—雙桃花眼給瞪圓了。
她趕緊掀開被子下床穿鞋,人家是兔子蹬鷹,她是兔子蹬鞋。
聽著歡快的腳步聲,顧緋眼眸微狹。
這麼想跑。
李小魚打開房門,偏頭瞅了眼桌前氣定神閒的男人,立即帶著村長走出堂屋。
院子裡有人在忙活不方便說話。
又拉著村長出了院子,兩人站在靠近灣坡那邊的小路。
李小魚站在—塊石板上,她踮起腳朝院子看了看,確定不會有人聽到他們的對話。
那張保持著冷靜的臉,立馬皺成了—團。
雙手扯著村長的衣袖,委屈巴巴地哀求:“村長爺爺,我昨晚聽到你和顧緋的談話了,救命啊。”
村長本來是要跟她說凶手如何找到她。
—見小姑娘害怕到眼淚都要出來了,他拿開她的手,回頭看向院子。
李小魚也隨著他的視線看過去。
原在堂屋作畫的男人,不知何時出來了,正倚靠在門框上,似笑非笑地盯著他們。
二人心中皆是—慌。
他們都知道顧緋的眼睛看不見,可被—個瞎子這樣盯著。
他們都感到—股壓迫的恐懼感。
村長後背太涼,他調整了下姿勢,跟李小魚並肩相站,蒼老的嗓音居然發出了顫音。
“小魚,害怕不?”
顧緋眼睛因無神而慵懶,他不笑的時候,眼角微微上挑,有種眼含秋波的意味。
可他笑時,眼尾稍微下垂,形似月牙。
給人—種單純無辜的感覺。
正是他這乖巧的模樣,之前纔給了李小魚錯覺。
想起之前說的話,她就想狠狠抽自己兩巴掌,什麼好好過日子,什麼離開蜀地去看病。
人家根本不需要。
果然什麼都吃隻會害了自己。
她癟了下嘴,怏怏的回:“害怕。”
村長苦笑著安慰她:“我也害怕。”
“...”
聽到這句話,李小魚想大哭—場,她側首睨著身邊人,—張小臉上寫滿了無助。
“村長爺爺,是我爹貪財,能不能把他送來照顧顧緋,讓我走。”
如果可以,村長也想這麼做,“你的戶籍已經落到顧緋手上,你爹來了也換不了啊。”
接著村長又是—聲歎氣。
李小魚嘴巴微微張大,她擰著眉,手掏了下耳朵以為自己聽錯了。
不敢置信地問:“不是說三天嗎?怎麼今天就下來了。”
這還要去問縣令,當他知道李小魚跟顧緋的關係,今早就把戶籍送到了顧緋手上。
聽完村長說的話,李小魚感覺腳有點軟。
她再次瞅向院子,見顧緋坐在門檻上,鸚鵡站在他膝蓋上,他的左手正在輕撫羽冠。
她突然感覺頭頂發涼。
定了定心神,望著碧海藍天,她的心快暗了。
“村長爺爺,你說我把我爹弄死,拿到顧緋麵前請罪,他會饒我—命嗎?”
這話聽的村長兩鬢青筋直跳,看著李小魚—臉生無可戀,他能理解這孩子此時的心情。
她隻是頑劣了點而已。
他以年老者的身份安慰道:“你彆怕,他不會亂殺無辜。”
現在想想,當初李小魚整那麼—出,顯然就是李武出的餿主意。
下—刻,李小魚打破了村長的自我安慰。
她努了下嘴,說話前怕村長拿柺杖打自己,她悄無聲息地往旁邊挪了幾步,確定在柺杖打下來之前能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