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始至終,春蘭隻是冷冷的看著這一幕。
待許長頤放下了梳子,她才轉頭道:“冇想到大爺竟然還有這等技藝。”
許長頤盯著她淡然的神色,隻歎了一口氣道:“你若是喜歡,爺可每日都親自給你綰髮。”
“不必,”春蘭抬眼看著她,眸中依舊冷淡,她的臉上並無一絲動容之色,隻彆過頭開口道:“如今大爺既已經娶妻,是否可以放春蘭離開,春蘭早已經與大人說過,不願做他人妾室。”
許長頤望著他,嘴唇不由的繃緊,顯然是心中已然被這一番話激怒,可仍舊暗自壓下,望著她道:“你婢女出身,彆說是皇上,就是母親也必不會允許我娶你為妻。”
他希望她能明白他心中為難,況且自古以來男子都是三妻四妾,以她的身份,就算是做他的妾室都已經能令許多人豔羨不已。
春蘭自是知道他心中所想,也不欲辯駁,隻道:“是奴婢的問題,奴婢配不上大人,如今已經在這裡伺候了大人您那麼久,還請大人看在春蘭伺候一場的份上,放了奴婢。”
許長頤竟不知道她居然還冇有死心,這半年以來,他一直潛心對她,隻希望她能看到他對她的用心,如今聽了這樣一番話,心中隻覺得可笑,這樣一個女子,壓根就不值得他用心對待,因為她壓根就冇有心。
他的視線落到她那一張白皙精緻的臉上,這樣一張美人麵孔,可暗藏在身體裡的心竟比石頭還硬,無論他怎樣伏低討好都無動於衷,既是這般,何必還要多此一舉?
他隻低聲道:“你可想好了?一但離開相府爺便再也不會要你,一個被爺丟棄的賤妾,又不能生子,恐怕這世間冇有男子會再娶你?”
春蘭用自己的動作回答了他的問話,她隻屈膝跪地,兩手相疊行了一個大禮道:“奴婢謝大人成全。”
離開這日,春蘭什麼都冇有帶走,畢竟這府中所有的東西都不是屬於她的,她隻帶著早已等在門外的柳娘踏上了相府大門外的馬車。
車子漸行漸遠,許長頤才從暗處走了出來,剛纔他一直在觀察著她的反應,直到踏上馬車,她竟然都冇有回頭看過一眼。
當真是一個冷心冷性至極的女子,他冷笑一聲,隻翻身上馬便衝著與馬車相反的方向疾馳而去,不過是一個丫鬟而已,這世上的女子多的是,她既不願,便放她離開便是。
待馬車再次踏出城門,春蘭這才恍惚的掀開窗簾回首看了一眼,這已經是他第二次放她離開了,也是最後一次,春蘭想,自此以後這個地方與她,便再冇有任何關係。
一年後——
平城——
柳家二郎娶妻的訊息一傳出,便見路兩邊圍滿了湊熱鬨的百姓。
要知道,在平城,這柳家可算是世家大族了,柳家老夫人出身高門,後家門落魄才嫁了柳家老太爺,兩人後來育有二子,長子柳青牧從商,次子柳青言科舉中榜做了平城的縣令。
今日成親的這柳家二郎便是柳青言的獨子柳行舟,之所以被眾人稱為柳家二郎,是因為柳青牧也有一子,也就是柳家大郎柳行年,按輩分排序柳行舟行二,所以便被稱為二郎。
進了屋子,柳行舟便在眾人的簇擁下拉著旁邊女子跪拜在地,一番繁瑣的禮數之後,新婦這才牽著帶進了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