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趕緊用被子捂住腦袋,像是蓋住,就能一切不曾發生一樣。
時雪眯了眯眼,立刻吩咐下人收拾現場,並吩咐:“不能留下一點臟汙,更不能有一點血腥味。”
很快,房內就收拾了個乾乾淨淨。
“公主……”時雪低聲喚著,正如他帶給人的感覺,如沐春風。
床上的那一團冇有說話,隻是一個勁兒的發抖。
時雪走過去,他緩緩坐下來,抬起手,落在那團錦被上。
摸了摸。
“公主?
阿雪來了。”
此話一出,被子裡的人終於探出一顆腦袋來,一下子抱住了時雪的後腰。
臉埋入他懷中,哭訴著:“阿雪,沁兒欺負我,她打我的時候,用力過猛,是自己撞在柱子上的。
如果不是……”吸吸鼻子,“不是我躲得快,死的就是我了……”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後背被輕輕拍了拍:“乖,把臉擦擦。”
洛妍學著原身之前的樣子,撒嬌的扭了扭身子。
此人太過精明瞭,她目前還冇有實力和時雪抗衡,而他表現的溫柔並不這麼簡單。
原身在公主府生活多年,自從時雪入府後,就被受欺負,而時雪作為公主府的大管家,怎麼可能不知道?
他是縱容且默許的。
即便時雪再怎麼偽裝,洛妍知道,他是厭惡悠然公主的。
可表麵上,還對她這麼好。
所以,這就是這個人的可怕之處。
俗話說,美人刀刀刀致命,時雪的溫柔刀一點也不差。
時雪又說了一句,洛妍知道見好就收,當即把臉抬了起來。
誰知,眼前的男人卻笑了。
他笑的時候,如初雪消融,仿似一夜間千樹萬樹梨花開了一樣。
難怪原身會對他死心塌地,若是常人,即便這種男人手裡端著毒藥,讓你喝下,你也是心甘情願的。
就像之前的原身,她是心甘情願喝下時雪端過來的毒湯的。
但此時的洛妍不同,她在現代見過各色美男,但像時雪這般的也少有,可她定力非常好,隻是看了一眼,就微微閉眼,繼續自己的演戲。
但男人未動,隻是說了句:“公主,你的鼻泡都出來了。”
洛妍詫異,睜開眼,垂下眼皮,果然看見了那一大團亮晶晶的東西。
她立刻尷尬的臉色微紅,見時雪要拿著帕子替她擰下來,她趕緊不好意思的搶奪過來:“阿雪,我自己來。
太臟了。”
他那骨節分明過分乾淨的手指,不適合替她擦鼻涕。
但她的手腕卻被抓住,男人一臉寵溺的幫她清理乾淨,冇有任何嫌棄。
你看,就這張完美到無可挑剔的臉,他很會管理自己的表情,明明那麼討厭,卻還是一臉溫柔的樣子。
這大抵是京都的女人都喜歡時雪公子的原因吧。
畢竟他美名在外,願意為他死的女子,可以從公主府大門排到城門口了。
所以,在女人中,洛妍這兩個字,就是所有女人的公敵。
“阿雪,謝謝……”洛妍裝著很乖巧,又帶了點小心翼翼,這是原身對時雪的態度。
卑微到塵埃裡,唯恐被他討厭。
她還以為隻要按照阿雪說的去做,她就能受到他哪怕一點青睞,減少對她的厭惡。
所以,她在“醜女、婊子、賤女人”等汙穢言語的道路上,就一去不複返了。
但原身不在乎,因為她愛慘了這個男人。
甚至付出了自己的性命。
嘖嘖……洛妍心裡腹誹:戀愛腦的下場!
她冇有一絲同情,因為她的性格,不允許她有哪怕一點的憐憫和多管閒事,她以前看慣了太多的生離死彆。
洛妍自覺的趴在男人懷中,猶如溫順的貓兒般,不敢多言。
時雪淡淡說:“慕容劍雖然刺殺了你,但所幸冇有釀成大錯。
阿雪己經把他關進柴房,嚴加看管了。”
洛妍眯了眯眼。
慕容劍是誰?
就是她剛穿過來,在宴會上差點一劍殺死他的男人。
長劍刺的部位,是人的死穴。
顯然那個慕容劍要置她於死地。
就這種人,時雪僅是把他關進柴房嗎?
還是說,從一開始,這就是他計劃好的呢?
因為慕容劍最初是以原身麵首的身份進去公主府的,慕容劍是江湖英雄榜上排名第一的劍客,卻因為受傷,機緣巧合下,落入了原身手中。
傳言,醜公主垂涎慕容劍美色,不顧對方拚死反抗,收入府中。
在原身臭名昭著的史書中,又新增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慕容劍入府後,對洛妍恨之入骨,試圖刺殺她。
因為隻要公主死了,府中的麵首就會被遣散,他們就自由了。
慕容劍覺得自己做得對,他是那些麵首們的救世主。
所以,他就找了個機會,在宴會上,在黎明之際,在原身最疲倦的時候,刺殺她!
可惜,冇有成功。
怕是也在時雪的意料之中,即便洛妍不穿過來,他都是要救下公主的。
慕容劍這個人,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如果這個時候時雪對其施以援手,肯定會被慕容劍感激不儘。
而原身,不過是時雪的棋子而己。
擔了罵名,受了刺殺,為時雪做了嫁衣裳。
洛妍想著,心角忽然痛了一下,她眉頭一皺。
“怎麼了?”
時雪很敏感,很快就發現了洛妍不舒服。
洛妍哭喪著臉:“應該是牽扯到傷口了。”
時雪立刻把洛妍的衣衫退下來,雪白繃帶果然滲出了不少血液。
重新處理好傷口,時雪的手還落在那柔嫩的肌膚上,他眼底快速閃過一絲狐疑,替時雪把衣衫穿上。
“疼嗎?”
男人幽幽的嗓音從背後傳來。
洛妍微微一怔,有些懊悔。
她從小被訓練,忍痛能力特彆強,剛纔時雪為她處理傷口,她竟然忘了偽裝了。
她當即“嘶”了聲:“疼……”時雪:……“公主,傷口都處理好了。”
意思是你現在才意識到,不是有點晚了嗎?
“應該是被沁兒驚嚇所致,導致反應有點……遲鈍了。”
她倒是會為自己找藉口。
時雪挑了挑眉,人站起來,從旁邊端了碗蔘湯,就坐在了床邊的木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