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雖是國公府出來的,可既已嫁進祝家,便要守祝家的規矩。
你婆婆一輩子把祝家操持的井井有條,是個守規矩又能乾的,就是性兒太好了,好糊弄。”
黃之桐心道,你這是說她好糊弄還是怕我糊弄她?
老太太還在還在訓誡著,從侍奉公婆說到照顧弟妹,從敬重祝家親族說到在如何在京中貴族中自立。
黃之桐依舊挺直跪著,低著頭,隻是不言不語。
直到老太太自己撐不住了才住了嘴,揮揮手示意黃之桐起身。
穀雨忙上前扶起黃之桐,黃之桐順著穀雨的力道起身,膝蓋又酸又麻,躬著身,接過老太太給的見麵禮,一個雞血石的菸嘴鼻把玩。
她用及其恭敬的語氣謝過:
“孫媳謝過祖母,謹遵祖母教誨。祖母您身子不好,還為孫媳操心勞累,是孫媳的罪過。
孫媳告退,你老人家好好保重自己個兒身子。”
老太太一口茶水哽在喉嚨,還好嚥下去了,冇有嗆到。抬眼看黃之桐已經走出了正廳。
早膳擺在花廳後麵的立忠堂裡,眾人已經等了許久,才見到黃之桐在丫鬟的攙扶下慢慢騰騰朝這邊走過來,走路好像不太利落的樣子。
黃之桐進了立忠堂,彎曲朝婆婆嬸母行禮:“讓長輩們久等,之桐的不是。”
馮夫人一把扶起她:“快坐下用飯吧。祖母已經伺候過早膳了,就我們娘幾個。”
心裡也頗為不高興,當初自己剛進門的時候,時常的被立規矩,發誓做了婆婆絕不為難媳婦。
可自己挑的兒媳,她這個做婆婆的還冇拿架子,婆奶奶就教訓上了。
黃之桐已是饑腸轆轆,後悔昨天晚上冇多吃點。此時眼前滿桌的食物,可是周圍都是眼睛,她不敢吃。
桌上還有婆婆和嬸母,黃之桐假模假樣的要伺候一下。
馮夫人立即拉著她道:“雖說兒媳婦是應該的,但剛進門,不用那麼拘禮。你也坐下吃吧。”
可黃之桐哪敢放開了吃啊,也就吃了個半飽便停了下來。
回到新房,清明立即解開了黃之桐膝蓋上綁著的護膝:
“幸好崔嬤嬤囑咐要戴上這個,姑娘,要擦點藥酒嗎?”
黃之桐悄聲笑道:“冇那麼嚴重,裝的。”
清明檢查了膝蓋,果然冇事,嘴裡還是嘟嘟囔囔:
“婆婆冇立規矩,祖母到訓誡上了,哪有這樣的祖母,不好好頤養天年······”
穀雨打斷她:“你少說兩句吧,如今屋裡屋外的都是人。”
清明立即住了嘴,心裡依然忿忿不平,明明不在新房裡的是少將軍,為何老太太卻怪罪她家姑娘。
也不知姑娘到底怎麼打算的,對這件事非但不生氣,還生怕彆人不知道似的。
穀雨又想起新郎的鞋子,立即去翻箱籠,怎麼都冇找著,她明明記得放在虎口鎖的箱子裡,用紫紅色布包包起來的。
穀雨立即叫來她們幾個問詢,雲芳道:
“少將軍的鞋子,清晨奴婢拿出來給少將軍穿上了,另外一雙就擱在外間呢。”
“少夫人還冇起,誰叫你不吱聲就拿走了?”穀雨見是她暗自鬆了一口氣,語氣還是不太好。
雲芳有些怕了,支支吾吾解釋:
“早上少將軍起來,張嬤嬤就提醒奴婢,新郎今兒穿新娘做的鞋襪。
奴婢就自作主張找出來給少將軍了。”
穀雨一聽也有理兒,冇有再追究下去。
怎麼伺候主子婚後生活起居的規矩,她也是現學的,有許多地方她也不是都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