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母親在自己麵前淚如雨下,沈聽宛不知道該怎麼安慰。
謝行舟當初隻是幫他們解決了一半的債務,麻煩總是跟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
況且今早謝行舟已經說得很直白,他不會娶自己過門的,也就意味著以後謝行舟幫她是情分,不幫是本分。
想到這個,沈聽宛身子不免有些脫力。
可當著沈母的麵,她什麼都不能表露。
“媽,冇事的。”她勉強擠出一絲微笑,從包裡拿出紙巾為她擦拭眼淚,“您放心,謝家主那麼喜歡我,肯定……”
提到這個,沈母更加無地自容。
“宛宛,其實媽媽知道你有心上人。你們那個賀總……怪媽媽不好。”自己親手教養的小玫瑰,是個什麼心性自己還能不知道。
沈聽宛一向很聽自己的話,唯獨在工作這件事上冇有聽從她跟沈安的安排,執意要去一家能源公司上班。
那個賀白宴她也是見過的,青年才俊。
沈家如果冇有敗落,跟賀家也算得上是門當戶對。
可惜了……
沈聽宛冇說話,隻是暗自攥緊了手指,“媽,您誤會了。我對賀總冇有……”
沈母重重歎息,扯回到了正題上,“宛宛,剛剛法院打了電話過來,讓我們在一個月內把債務都還上。你看……”
沈聽宛心頭巨顫,登時六神無主。
一個月內還清……
怎麼可能!
當初打官司的時候,律師已經申請了三年的償還期,怎麼現在又成了一個月?
“媽,你就冇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嗎?”
“問、問了……”沈母雙目噙著眼淚。
她嫁人之前就是千金小姐,婚後一直相夫教女,何曾管過生意上的事情。
如今沈安出事,孃家也跟她斷了關係,如今能依靠的也就隻有沈聽宛。
想到這個,沈母止不住掉眼淚。
事到如今,沈聽宛又能說什麼,匆忙安慰了兩句,趕緊給律師打電話。
哪知道對方直接拒接。
沈聽宛的心直接沉到了穀底。
接連打了好幾個電話都冇打通,最後對方甚至直接拉黑了她。
沈聽宛站在窗台邊,視線一落,下麵是如同螻蟻一般的行人。
要是從這裡跳下去,大概就能一了百了了吧。
可是自己死了,爸媽怎麼辦?姐姐怎麼辦?
想了想,沈聽宛隻能給謝行舟打電話。
就在她醞釀著謝行舟接通電話時,她要怎麼開口,冇想到手機響了幾十秒最終還是冇接通。
所有的希望在這一刻化作虛偽。
早春的寒風吹得人徹骨心寒,她握著手機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了謝謹殊戲謔的聲音,“求不了老東西,你也可以求我。”
沈聽宛身子猛地一顫,直接轉過身看向男人,才發現謝謹殊其實一直冇有離開。
麵前的男人左手拄著手杖,右手則把玩著那隻足環上的緬鈴。
這男人好像始終都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可以那般挑弄自己,也可以這般看著自己如何狼狽。
他就是個惡魔,徹頭徹尾的惡魔。
與惡魔交易,無疑是給自己找死路。
沈聽宛想都冇想直接拒絕,“不用,我會自己想辦法的。”
看著沈聽宛倔強的小臉,謝謹殊忍不住想起了自己小時候養的一隻貓。
那是一隻漂亮的長毛小三花,跟小精靈似得,唯一不好的就是太凶,防備性太強,始終不讓自己摸。
原本他還有耐心哄著,可時間長了,這人的耐性始終會被消磨掉的。
有一日,那小三花抓傷了自己的手,自己一氣之下就直接把貓丟到了狗籠子裡。
那麼多條的大型犬,那隻小三花怎麼可能活得下去。
現在,沈聽宛就像極了那隻會咬人、抓人的小三花。
缺一個教訓!
“小嬸嬸。”謝謹殊勾起嘴角,拄著手杖亦步亦趨往沈聽宛跟前走去。
即便右腿有傷,不良於行,可是近乎一米九的個子壓迫感依舊十足。
眼看著男人靠近,沈聽宛被他周身的氣壓壓得有些喘不上氣來。
背後,是大開的窗戶,根本無處可逃。
她握緊了手機,繞開男人就想走。
卻見男人緩緩抬手,擋住去路。
“謝行舟正在去往泰國的飛機上,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回來。你覺得你父親能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