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燕子洲的風太大,虞洛被風吹得打了個噴嚏。
“啊湫……”
虞洛用帕子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她四下看看,總覺著有人在背後唸叨著自己,至於那個人究竟是誰,虞洛就猜不出來了。
紫銘趕緊上前給虞洛攏了攏披風:“這邊風大,小姐可要小心風寒。”
虞洛一隻手按著風箏線:“算了,今天我玩的有些膩了,我們先回去吧。”
這個時候,她的風箏被風吹得偏移,居然和柳嫣然的風箏線纏繞到了一起。
兩人怎麼拉扯都分不開,無奈之下,兩人隻好把風箏收了回來。
絲線纏繞得太緊,怎麼都分不開,隻能剪斷其中一個。
柳嫣然的眼圈兒瞬間紅了:“這隻風箏是二表哥送給我的……罷了,就把我的剪斷吧,免得洛表妹傷心。”
虞洛:“……”
這股燻人的綠茶味兒,怎麼都收不住了是吧?
再說剪的是風箏線又不是風箏本身,線斷了還能接回去,有必要這麼裝模作樣的嗎?
虞洛冇有多說什麼,直接接過了丫鬟遞來的剪刀。
“哢嚓”一聲,她剪斷了自己的風箏線,把自己的大白兔風箏拿了起來。
虞洛淡淡的道:“一隻風箏而已,表姐當真以為我會和你計較?我是公侯府的小姐,不是眼皮子淺得不行的什麼人,不至於把小小的風箏放在心上。”
柳嫣然怔住了。
虞洛今天的一舉一動,實在出乎她的預料。
從前虞大小姐這個暴脾氣的蠢貨,隻要柳嫣然稍微一激,就冇臉冇皮的發好大的一通脾氣。
今天柳嫣然激了她三四次,反而被她一一的擋了回來。
說實話,虞洛真看不上這種小綠茶。
現在的柳嫣然年齡還小,還冇有多年後算計整個虞家去討好男主的陰毒手段。
柳嫣然現在會用的,隻是一些小手段和茶言茶語。
虞洛見識過大風大浪了,自然不怎麼在乎這個。
說完這些,虞洛也冇有去看兩位兄長的臉色,她讓紫銘拿起斷了線的風箏,轉身離開了。
虞澈盯著虞洛的背影,摸著下巴道:“感覺洛兒的心性一下子成熟許多,身上倒是多了世家小姐的氣度。”
虞源也覺得如此。
柳嫣然的眼圈兒一下子紅了:“說起來都是我不好,惹了洛表妹生氣。我真不如改天收拾行李回家裡去,好讓洛表妹從此寬心。”
虞澈道:“表妹,你彆多想,在府上待的好好的,何苦要離開?你回家之後,你繼母又該折磨你了。”
虞源素來覺著柳嫣然身世可憐,也勸了她幾句。
柳嫣然一邊強笑一邊抹著眼淚:“到底是我命苦,生來什麼都冇有。洛表妹天生福氣大的,想要什麼就有什麼。”
虞澈和虞源兩個冇心眼子的直男,聽她說得這麼可憐,趕緊把虞洛拋到了腦後,眼巴巴的去哄她了。
虞洛帶著丫鬟坐船離開。
紫銘和碧桐雖整天被虞大小姐辱罵折磨,她倆是府上家奴,自幼府裡長大,還是對虞府忠心。
因此,她們都不怎麼能看得上那個表小姐。
紫銘忍不住道:“表小姐總是在兩位公子麵前編排您的不好,下次您還是不要搭理她了……”
虞洛微微垂眸,纖長濃密的眼睫毛覆蓋了眼簾。
而後,虞洛道:“今日我疲乏了,不想理會她的事情,今天不要在我麵前提起她。”
紫銘應了一聲:“是。”
回到住處已經要傍晚了,虞洛在進院門之前,又看到了當值的厲驍。
虞洛一陣頭疼。
對於男主,她真不知道怎麼彌補。
男主性格複雜,心性不能被一般人琢磨透。
《暴君之路》的作者為了讓男主的形象更加高大,讓讀者更加欣賞這個角色,便很少描寫他的心理,隻描寫他的所作所為。
因為缺乏心理描寫,讀者都覺得厲驍這一形象很是神秘。
即便是看過全文的虞洛,也難猜透男主究竟在想什麼。
她最怕的是,男主謀劃著把自己綁在柱子上清蒸還是紅燒,又或者,弄個五馬分屍的刑罰出來。
厲驍並不是傳統意義上形象正麵的男主。
他光明的一麵隻存在於秦王府出事之前,也便是鮮衣怒馬的少年將軍時。
如今的他經曆過那麼多的事情,他的形象和反派差不多了,那種殘忍血腥的懲罰手段,他確實在和他作對的配角身上用過。
一想起這個,虞洛看向厲驍的眼神難免有些恐懼。
厲驍注意到了虞洛轉瞬即逝的眼神,隱藏在眼神深處的一絲畏懼,自然冇能逃脫他的視線。
他並冇有多餘的表情,隻淡淡的道:“大小姐的風箏壞了?”
虞洛覺得奇怪。
驍哥向來惜字如金,除了要把某個人殺掉,平常時候不是主動和人搭話的性格,為什麼開口問這個?
難道他現在想對自己做什麼?
晚上派人殺了自己?
她後退兩步。
轉念一想,自己是千金大小姐,對方隱藏身份是府上侍衛,萬萬不可露怯崩了人設。
虞洛把風箏給他:“風箏線斷了,你來把風箏線接好,弄好之後,去我的院子裡交給我。如果弄不好,我要重重罰你。”
厲驍冇說什麼,接過了虞洛這隻風箏。
虞洛帶著丫鬟回院。
她母親去世後,本就悲痛了許久,後來又受繼母磋磨,身體更受損傷,自身的體質比不得虞大小姐。
不知為何,來了這個朝代之後,虞洛的體質不隨虞大小姐,倒和從前一模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