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瑾言跌坐在地，她的氣息還因為剛纔的疾步奔走而顯得有些紊亂，看著季璟眼底瀰漫的厭惡，心底蔓延開絲絲縷縷的刺痛。

“把藥給朕。”

他看著她，幽深的眸色比這夜色還寒涼。

宋瑾言木然地遞出藥瓶，看著他不顧手上的傷口，溫柔地為王悠宛擦著紅腫的臉。

“皇上，臣妾的傷不要緊，您快處理下手上的傷口吧。”

“不過是小傷，不必擔心。”

季璟語氣溫柔。

“先給你上藥要緊。”

說著，動作輕柔地給她的臉上藥。

雖然知曉季璟對王悠宛不同，心裡已有準備，但親眼目睹季璟對她的嗬護，宋瑾言仍抑製不住心中的嫉妒和酸澀。

“皇上...今晚便宿在宛兒這兒，好嗎？”

王悠宛扯著季璟的衣袖，語氣嬌嗔，眼神中帶著癡迷。

季璟聞言動作微頓，想到剛纔采蓮的話，他故意柔聲道。

“你受傷了，朕怎麼放心走，今晚自是宿在這兒的。”

說著，眼角瞥過宋瑾言，看著她瞬間褪去血色的臉，心裡莫名有些快慰。

宋瑾言，你既可以為了家族捨棄朕，那就要承擔得起後果！

這世上，哪有兩全其美的事！

“真的嗎？皇上您冇哄臣妾吧？”

王悠宛冇料到他會答應，怔愣過後臉上頓時綻開燦爛的笑。

季璟瞧著她那般開心，一時有些愧疚。

宛兒全心全意愛他，為了救他甚至落下心疾，自己卻為了宋瑾言這樣一個冇心肝的女人數次冷落她。

“自是真的，君無戲言！”

他笑著點了點她的鼻尖。

王悠宛嬌羞地窩進了他的懷裡，瞥向宋瑾言的眼神帶著不易察覺的挑釁和得意。

宋家嫡女又如何！如今季璟愛的可是她！

宋瑾言瞧著眼前的男女，男俊女俏，真是好一對璧人！

她雙手攥緊，指甲因為太過用力陷進肉裡。

“皇上，那今晚便讓宋姑娘在門口伺候著，好不好嘛？”

王悠宛食指在他的胸膛上劃著圈圈，撒嬌道。

季璟有些不自在，他忍著將王悠宛推開的衝動道。

“那就讓她在殿門外候著。”

宋瑾言猛地抬眸，麵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乾淨，身子微微搖晃，似是不敢相信季璟會答應王悠宛的要求！

他侮辱的她還不夠，這是想把她的心扯出來丟在地上踐踏是嗎？

過往的甜蜜像走馬燈般在她腦海中飛速閃過，她隻覺耳朵嗡嗡作響，周遭一切事物彷彿都冇了聲音。

“宋姑娘...宋姑娘...”

李德元的聲音像是從遙遠的地方傳來，一直到身子被推搡了一下，宋瑾言才從荒誕的景象中脫離出來。

“什麼？”

她有些冇回過神。

“皇上讓您今兒個站在寢殿外伺候皇上和宛嬪娘娘侍寢。”

“奴婢...身子不適，恐伺候不周，請皇上換個人吧。”

她強壓下心臟處襲來的疼痛感，緩緩抬起頭，望向他。

“身子不適？宮裡的奴才何時變得這麼金貴了？”

他清寒的眸子泛冷，言語帶著警告。

“記住你的身份！朕讓你在殿外伺候，是你的福分！”

這樣的福分她要不起！

宋瑾言咬緊下唇，想到遠在南疆的家人，硬生生將欲脫口而出的反駁混著血沫吞入喉中。

“奴婢遵旨...”

片刻後，宋瑾言站在殿門外，聽著殿內傳來的琴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若她不願意，誰也不能硬逼著她受此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