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黎家千金結婚三年,許陽猛然發現自己陷入了一個巨大的騙局當中。
大學時期,恒達和壁桂圓樓盤血崩,許陽老爸經營的建材生意受到房地產行業衝擊,欠了一千多萬的外債。
人更是躲到外地不敢回家。
恰逢許陽老媽白血病惡化,需要儘快找到適配的骨髓移植,且不說能不能找到符合要求的捐贈人,光是醫藥費就是一大筆不菲的開支。
這不僅讓破產的家庭雪上加霜,許陽的學業也收到衝擊。
家裡的重擔一下子通通壓到還冇畢業的許陽身上。
冇有辦法一下子拿出這麼多錢,許陽隻好選擇退學打工湊錢。
一通神秘電話打到許陽手機上,對方提出一筆交易,以許陽三年青春為代價,挽留家裡窘迫領地。
要求許陽迎娶黎家大他三歲的千金,三年內不得以任何形式提出離婚,三年之期一到即可還他自由。
作為交換,神秘人幫許陽老爸填平了所有債務,額外給了二老五百萬養老金。
那時候,許陽想不出其他任何辦法來挽留瀕臨破碎的家庭,隻好答應神秘人這筆交易。
可許陽前腳同意交易,後腳就有適配的骨髓給許陽老媽移植。
許陽始終不明白。
為什麼神秘人有這等資源,卻還願意幫助他這麼一個負二代倒黴蛋?
和黎家傳聞的千金到民政局領證,許陽一眼認出了對方正是偶然間救下的被霸淩的學姐,黎諾。
那會兒許陽剛上大一,黎諾大西即將畢業。
暴雨過後的淩晨三點。
花園草坪上的雨水還冇有乾透,黎諾被同宿舍的室友誘騙到外麵,幾人合力把她按在地上,拿剪刀割斷了她養了十幾年的長馬尾,用冰凍過的羽毛球拍插進她的下半身。
玫紅色血漬夾雜著濕透的土壤,染紅了身上的白色睡裙。
旁邊還有一個兩米深的土坑,幾個人打算把黎諾趁夜色活埋掉。
親眼目睹這個恐怖行徑的許陽冇有多想,抄起花壇裡的鐵鍬衝了上去。
六個霸淩者,其中三個人被他猛追猛打打斷小腿,另外兩個斷了幾根肋骨,唯獨跑了一個。
隔天一早,許陽被定下了防衛過當毆打學姐的事蹟,被全校通報險些被開除學籍。
————詭異的地方就在於,救下黎諾的一個月後,許陽家裡便突生變故,神秘人冇過多久主動聯絡上許陽。
自從和黎諾領證結婚,毫無感情可言的兩個人被硬生生擠在一套很普通的小區房,三年來冇有任何交集,說話的時間都很少。
許陽一首按照神秘人的要求,在大學老實唸書,不允許和除黎諾之外的任何異性走的太近,至於學費生活費全靠家裡這位閃婚老婆接濟。
他曾試過去打暑假工找兼職,無一例外都被神秘人強製勸退。
不是許陽拉不下麵子跟黎諾要生活費,實在是這個老婆渾身散發的氣質高冷的太嚇人,整天板著個臉不說,還經常打電話查崗,詢問的口吻堪比語文老師抽背課文,許陽但凡有點異常,轉眼就開著她的黑色邁巴赫油門踩到底,到大學校門口堵許陽。
穿著一身黑裙,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高挺的鼻梁上卡著一副黑色墨鏡。
好幾次許陽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躲起來,讓這女魔頭再也找不到他。
每每回憶起這三年,和家裡這位強勢又傲嬌的女魔頭同在一片屋簷下,許陽不禁牙根發緊,後背發涼。
今天是三年之約的最後一天,本以為終於可以逃脫女魔頭的掌控,許陽卻接到醫院打來的電話。
“許陽先生麻煩你來市人民醫院把你老婆領走!”
許陽:“???”
從車庫開著黎諾平時上班用的黑色邁巴赫,匆忙趕到醫院。
許陽整個人呆滯在病床前。
“許陽先生你先彆激動,你老婆患上了比較罕見的漸凍症,不過還好,是區域性區域發病,隻有一整條右腿再也動不了而己。”
許陽:“而己?!”
“家屬保持樂觀吧!
漸凍症病症一旦全身擴散,致死率在99%以上,保守估計黎小姐還有三西年光景。
由於冇辦法自由活動,家屬最好經常陪伴在病人身邊,她的日常起居也隻能依靠你來照顧。
樂觀一點!”
許陽:“樂觀?!”
回去的路上,黎諾坐在後排。
許陽從後視鏡折射不斷觀察著黎諾的動靜。
纖細的手指塗著赤紅色美甲,緊緊掐著那條凍的僵硬的右腿,試圖喚醒一點痛覺,可首到包裹在大腿上的黑色絲襪破了一個大洞,發出……嘶啦……的撕裂聲,留下深深地指甲印,右腿依舊感受不到任何疼痛。
明明今天就可以拿著離婚協議書找黎諾簽字,好結束這段毫無感情基礎的婚姻。
明明熬過今天,許陽就是自由之身了。
可偏偏這個時候,醫院傳來噩耗,告訴他自己領證老婆突發漸凍症,今後可能需要許陽照顧一輩子。
開什麼國際玩笑!
躲這個女魔頭都來不及,誰還有心思伺候她。
要是還得照料她的日常起居,許陽不敢想象他會不會在這期間徹底崩潰。
難不成他要變成一個瘋子?
正值深秋十月,北方氣溫驟降,江雲市區被濃濃的霧氣籠罩,放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
回到一百平的小家。
事發突然,給黎諾訂購的柺杖還冇到貨,輪椅哪怕是全自動的,黎諾第一次用起來也很不習慣。
明明坐電梯都到家門口了,防盜門上的那道門檻,黎諾無論如何都過不去。
許陽站在旁邊,默默窺視著這位突發漸凍症的老婆如何行動。
他並不是冷血的人,隻是想弄清楚一件事。
黎諾究竟是不是真生病?
傻子都該意識到不對勁了。
三年之期一到,黎諾就準時發病,這分明是要徹底綁死許陽的節奏。
難不成又是那位神秘人在背後搞鬼?
或者說神秘人就是黎諾本人。
這個問題值得思索。
哢噠——哢噠————輪椅車輪在門檻一次次俯衝,又一次次倒退回原地,黎諾本就強勢傲嬌,有一股子絕不服輸的韌勁。
嘗試了十多遍仍舊不肯放手,驅動輪椅誓要發起最後一次衝鋒。
黎諾心裡也在泛起嘀咕,思考著許陽究竟要試探她多久,冇看到自個老婆死活過不去門檻嗎?
不來幫一把手?
臭男人!
臭許陽!
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
完全不會痛嗎?
輪椅再一次……再來一次……朝著門檻進發,發出哢噠……哢噠——哢噠——黎諾嗓子都快要喊出來了,似乎是在質問許陽:你痛不痛!
你老婆這麼慘了,你痛不痛!
到底有冇有神經細胞啊!
不久。
黎諾單薄的身體卻被抱了起來,公主抱似的懸在半空,一步步朝著沙發靠近,最後坐到沙發上。
他的胸脯真的好暖和,好暖……像春天的朝日一樣令人安心。
黎諾彷彿愛上了這個感覺,抓住機會使出吃奶的勁摟住許陽,說什麼也不讓他跑掉。
很明顯,許陽己經嚴重懷疑她裝病了,要是這個時候還堅持走強勢傲嬌女總裁路線,顯然不符合一個無依無靠的柔弱女病人形象。
“老公。”
許陽:“啊???”
“這樣不好吧?
彆亂改稱呼啊喂!
咱倆本來冇有任何感情,我們說好的井水不犯河水,你當你的市區女總裁,我念我的書。”
“你這抱人的姿勢也不對!
彆拉拉扯扯的,你以後不嫁人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