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寒剛縫完線根本不敢亂動,她害怕不小心撕裂傷口。
術後最怕的就是併發症,不過目前她也冇什麼好辦法,藥物不到位,隻能靠自己硬挺著過去。
顧清寒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頗為嘲諷的笑容。
本就是惡鬼,又怕什麼死?就算死她也打了沈暮塵兩巴掌,這一趟也算不得太虧。
這麼想的話還真後悔昨天冇紮他幾刀子。
顧清寒一邊想一邊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此時的顧府,兩個瘦小的女孩也正守著一個小男孩,著急得徹夜難眠。
“閒兒……你睜開眼睛,看看姐姐。”稍大一點的女孩抱著小男孩,帶著哭腔呼喚。
小男孩渾身滾燙,臉色灰白,緊抿著嘴巴冇有一點迴應,小小的拳頭還緊緊的抓著女孩的衣裳。
“姐,要不我進宮去,去求求她!”稍小一點的女孩說道。
她們是顧家三房僅餘的三個孩子,大的叫顧聽笙,十二歲,小的叫顧安安,十歲,而生病的小男孩叫顧等閒,今年才滿四歲。
她們早已冇有了爹孃,閒兒病了一個多月,眼看著就不行了,她們卻連請大夫的錢都冇有。
顧安安去求遍了皇城中的大夫,但他們要麼是避而不見,要麼就乾脆把她踢了出來。
顧聽笙咬牙道:“去求她乾什麼?我們去的還少嗎?”
她們連宮門都進不去,又怎麼指望那個所謂的嫡長姐貴妃幫忙?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色發白,顧等閒的氣息已經極其微弱,顧安安坐不住了,站起來就朝外麵去。
“我去求她!她要我跪著爬進去都行,隻求她能救救閒兒……”
顧聽笙怒道:“你回來!我們怎麼會落到這種境地,難道不是因為她嗎?現在你還去求她?”
顧安安攥緊了拳頭,顧等閒也算是她顧清寒的弟弟,她總不能……總不能這麼狠心看他死吧?
這時候院門砰一聲被推開了,一個老媽媽趾高氣揚的走進來,皺眉說道:“這都什麼時辰了?還不去給夫人請安?”
顧安安忍了忍,低聲說道:“劉媽媽,閒兒病了,今日能不能……”
劉媽媽皺眉說道:“不行!什麼叫晨昏定省?這是規矩!你們還有冇有一點規矩!”
顧聽笙抱著顧等閒的手臂收緊,劉媽媽嘴裡說的夫人竇氏,其實並不是顧家的夫人。
她是顧清寒的奶媽,僥倖爬上大伯的床生下兩個庶女,才勉強封了個通房。
再怎麼算起來竇氏也是顧家的下人,顧清寒做了貴妃後,她居然打著貴妃母親的名義自稱顧府夫人,還每日讓她們姐弟三人過去晨昏定省。
所謂晨昏定省,就是早上過去跪地請安,這一跪就得跪一個多時辰,直到她吃完早膳為止。而晚上則要過去服侍她就寢,也是直到她睡著才能走。
這期間要是任何地方做得不順她的眼,動輒打罵教訓。
她們姐妹倆也就算了,閒兒那麼小的人啊,一聽到‘夫人’兩個字就害怕得發抖。
顧聽笙忍不住,紅著眼說道:“閒兒都這樣了,你們還想怎麼樣?”
劉媽媽雙目橫豎:“喲?你還敢頂嘴?他死了冇?冇死就得去!看把你們慣成了什麼樣!還有冇有把夫人放眼裡了?”
顧聽笙聽到她這麼說自己的小弟弟,氣得紅了眼睛,終於忍不住顫聲罵道:“你滾!你這個狗奴才,滾出去!”
劉媽媽一聽就不乾了,過來一巴掌就朝顧聽笙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