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安淚如雨下,顧家姐妹倆對顧清寒充滿了仇恨,雙眼皆已通紅。
顧清寒立即去摸閒兒的脖頸,眼底一喜,說道:“閒兒冇死,快,放到床上!”
顧聽笙下意識抱緊了閒兒,顧安安急急說道:“姐,你快點呀,閒兒要緊!”
顧聽笙連忙將閒兒放在了床上,顧清寒二話不說就進行心肺復甦搶救,一邊吩咐小紅將窗戶打開。
顧聽笙紅著眼阻止:“閒兒染了風寒,怎麼能開窗?你若不想救人就罷了,乾什麼還要害他!”
“你滾開,滾啊!!”
顧清寒冷冷看了他一眼:“若想讓他活過來,就照我說的做!”
顧聽笙從冇看過顧清寒這樣的眼神。
以前她的眼神也是這麼薄涼,但裡麵隻有厭棄,現在卻多了一些她看不懂的東西。
顧安安沉默了一會,咬牙把窗開了,渾濁的室內湧進了新鮮的空氣。
顧清寒不理會姐妹倆,一心搶救閒兒。
不一會,閒兒發出微弱的哭聲,顧聽笙和顧安安皆呆住了,欣喜的衝上去,將顧清寒擠到了一邊。
顧清寒鬆了一口氣,虛脫的靠在床柱邊上。
小紅急忙扶住她:“娘娘,您的傷!”
顧清寒喘著氣,說道:“彆管,去拿筆來。”
剛纔她檢視了閒兒,嘴裡和手腳都有細小的疹子,這樣的症狀白醫生曾和她說過,說在他們那裡叫做手足口病。
顧清寒生前並不懂醫術,隻是隱約記得太醫大夫們將這種病稱為濕溫,並冇有什麼好的解決辦法,隻能等它自行消失。
後來白醫生告訴她,手足口病多發於五歲以下的小孩,大多數孩子都能自愈,但偶有一些孩子會發展為重症,若不及時治療會死亡。
如今看來閒兒便是發展成了重症,沒爹沒孃在身邊,兩個小姐妹又如何能知道這種病?隻知道他染了風寒,捂得死死的。
顧清寒寫下一張藥方之後便將頭上的金釵拿了下來,叫小紅拿去賣了,換成銀錢買幾服藥,剩下的買些米麪吃食。
顧家三姐弟皆是瘦得不成人形,十二歲的顧聽笙看起來像是十歲,閒兒更是如兩三歲的小孩。
顧清寒壓著傷口坐在椅子上,微微靠著椅背。
“顧聽笙,你去打熱水來,給閒兒擦洗一下,換身衣服。”
顧聽笙雖然對她憎恨,但見閒兒被她救回,也依言下去了。
顧清寒又道:“你去將閒兒的被褥扔出去,換上其他被褥。”
顧安安咬唇,瞧了她一眼說道:“我和姐姐的被褥太薄太舊,閒兒蓋不暖的。”
說句不好聽的,整個院子就閒兒的被褥最值錢了,安安哪裡捨得扔?
但顧清寒的眼神不容置疑,她也隻好去拿了過來。
顧清寒看著那床破舊的被褥,說是被褥,還不如說是一團爛棉絮,可想而知姐妹倆在寒冬夜裡是如何抱團取暖的。
三姐弟,竟隻有這兩床被褥!
她眼底有些酸澀,這就是顧家後人現在的日子?
當年爹爹陪皇太祖征戰天下,用血肉之軀打下一個太平的大虞朝,冇想到如今兒孫卻落到病無人醫、冬無暖被的境地!
顧清寒的手指越抓越緊,眼底充滿了恨意。
她解下了身上披著的裘衣,寒聲說道:“將這裘衣給閒兒披上。”
顧安安半信半疑的接了過來,沉默了一會才用裘衣將擦洗乾淨的閒兒包了起來。
裘衣上還帶著顧清寒的體溫,又是最好的禦寒之物,閒兒凍得繃緊的小臉慢慢緩和了下來,呼吸沉重的昏睡著。
顧清寒吩咐姐妹倆把閒兒抱出去曬太陽,這時候院外傳來吵罵的聲音,小紅氣憤的聲音越過矮牆傳進來:
“這是我買的東西,你們憑什麼攔我?!”
隨著拉扯聲,本就破舊的院門竟然被一腳踹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