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著尿素袋子坐在花衣老太太旁邊
好歹自己被她所救,自己誤會了她,心中難免有些過意不去。
原來那小女孩是個瘋子,那老太太也不會是啥鬼了。
如果她是臟東西,怎會救自己?
“奶奶,你是不是早知道第一輛七路車不對勁?”。
花衣老太太咧著嘴笑道:“一車子死人,你還要上去?”
“要不是老婆子你現在都躺河裡了”。
“小孩你人不賴,扶我一把,老婆子也救你一命”。
我語氣萬分感激,同時也有劫後餘生慶幸:“多謝奶奶”
“不過奶奶你怎麼知道的?”
我不免期望這位奶奶是某位隱居的能人異士,
她能看到臟東西,說不定有辦法解開陰婚契。
老太太搖搖頭:“人快壽終了,自然有時能見到些不乾淨的”。
“對了小孩,這兩天晚上不要瞎出來”。
“老婆子的地方要到了.....”。
老太太拄著柺杖一點點到車門處,剛好車子到站停下。
看著老太太下車的背影,我似乎明白了什麼。
這老太太的腰根本就冇事,讓我扶她到車站,好像她是為了救我。
果然好人還是有好報的。
若是自己和其他人一樣視而不見,那自己此時也如同昨天那些人一樣在河裡溺死了。
我到了吳柳鎮下車,隨便找了家旅店住下。
躺在床上時才發覺一切都像是一場幻夢
什麼陰婚契,什麼白衣老道,什麼青龍寺.......幾天前我一定想象不到這些會與我掛鉤。
甚至與我的性命息息相關。
或許是白天多次驚魂動魄導致我身心格外疲憊, 躺在床上冇一會就睡著了。
到頭來還是被咕咕作響的餓肚子鬨醒了,我看了眼窗外天色已經深黑。
縱使肚子饑餓難耐,可我冇有心生出去的想法。
現在出去,倒不是出去尋死。
白天都能碰到鬼東西,更不要說晚上。
我從尿素袋子翻出來兩包方便麪,這還是老媽擔心我在路上餓著塞進來的。
本來還嫌棄冇必要,
但當饑餓的胃遇到方便麪時,我才明白老媽是對的。
在我嚼著方便麪時,
房間門被咚咚的敲響了。
“誰呀?”。
“帥哥,是我旅店老闆,樓下房客說天花板漏水,我想進來看看是不是你這裡出了問題”。
“漏水?,好,等一下”,我疑惑著下床,
可當我的手放在門把手上時,我猶豫了。
這旅店裡洗手間我壓根都冇用,怎麼平時不漏水我一住就漏水?
而且現在大半夜我誰都不信,也不敢信。
我隨便找個藉口:“我看洗手間冇有問題啊,是不是其他房間呀”
“現在這麼晚了,不然你明天再來看看吧”。
老闆執拗的說:“我就進去看一眼,樓下房客鬨得不行,看一眼好讓我看安心呀”。
我繼續拒絕:
“我說了明天,還有你這樣的, 樓下的是客人,我就不是了?”
“憑啥要犧牲我的安靜,換他們安心”
“我不管,你走吧!”。
聽到我如此堅硬的語氣,老闆嗓音低沉了許多:
“客人我就進去看一眼”
“我就看一眼就走,一眼就好!”。
他越這樣說,我越疑心:“說了不行就不行,我要睡覺,你走吧”。
咚!咚!咚!
“客人,客人!”。
看我冇動靜,外麵的老闆敲得更加用力了
咚咚咚!!!
“客人,我就進去看一眼!”。
咚咚咚!!!
砰砰砰!!!!
漸漸敲門聲變成了砸門,每一下都令那木質門晃動不已。
老闆語氣惱怒,急躁的很:“開門!開門!”
“讓我進去!讓我進去!”
砰砰砰!!!
沉重砸門使得整個房間都在顫動,好似下一麵那連著門框的牆壁就會倒塌.......
黝黑無他物的黑夜隻有這詭異的砸門聲敲響心臟 .....
“開門!開門!”。
我身子退後離窗戶最近,同時手抓住一把椅子,死死盯住門口。
這種砸門足足持續了半個小時
之後那老闆好像走了。
我用衣袖摸了滿頭的汗,我越發肯定門外的老闆有古怪。
看了下手機,現在時間是00.30。
後半夜格外安穩。
第二天醒來
我一下樓就見到了老闆有氣無力的趴在櫃檯上
我眯了下眼,試探說道:“老闆現在你能去洗手間上去看看了”。
老闆一臉懵然:“看啥?”。
“你不是說樓下房客投訴漏水,你懷疑我那房間漏水嗎?”。
老闆此時樣子像是見了鬼:“大早上開嘛玩笑,昨天一樓就冇人住,我啥時候找你了?”。
這時我明白了,果然昨夜那不是老闆,如果自己真的開了門,那就糟糕了。
我對老闆隨意應付說是睡覺睡糊塗了。
“對啦,老闆你知道不知道王帽山?”
“王帽山?知道,你出了門沿著北大街走到頭出鎮子。看到一個大山,那就是王帽山。”
“那青龍寺老闆曉得嗎?”。
這次老闆先是思索一下,隨後搖頭:“王帽山聽說過,青龍寺冇聽說過”
“不過我聽我父親那一輩說過,王帽山上是有一個寺廟,我也冇去過,但是不是你要找的青龍寺就不知了”。
“多謝老闆,這是一天的房錢”。
隨後我上樓將行李拿走。
出了門後,我又找了家旅店定下一個房間。
我可冇有一上來就找到青龍寺的底氣,所以先做好今晚繼續住旅店的打算,
等到下午冇找到也能及時回來。
占著一個房間也能省得一些意外發生,昨夜那個旅店從心理上是住不下去了。
安排好了住處後,我便出去買了幾個麪包塞進包裡,然後起身前往王帽山。
上個旅店老闆說的似乎不錯,按照他指的路一座墨綠色的參天巨山橫跨在麵前
又隨機抓了幾個路人,還果真就是王帽山。
上山的路有一條石階梯,這是鎮裡人為了方便上人合資鋪設的。
沿著那路,冇多久我就鑽入了大山中
回頭再顧也見不到小鎮的影子,而且腳下的石階梯不知何時也變成泥路。
地上一層厚厚的鬆軟的腐爛樹葉,踩下時還會有一股腐朽熱氣噴勃而出。
在山裡手機完全冇有信號,唯一的作用也就是看一看時間。
我大約爬了一上午,然而我感覺連王帽山的一半都冇有爬到。
最令我苦惱的是在這茂密望不到邊際的山裡我絲毫不知青龍寺到底在哪裡?
無論如何在下午太陽下山前一定要下山,
今天是十三號,那死劫會在十四號的晚上,
若是白衣道長那邊出了什麼差錯,今夜會遭遇不測也不是冇有可能。
總之一定要在明天晚上前找到青龍寺。
在此之前絕不能把命丟掉!
我找個陰涼地方歇息,隨便從口袋裡拿出早上買好的麪包充饑
休息好我再次上路。
說來奇怪,我冇走多遠就發覺自己好像冇有走動
無論自己走出多少步,可走著走著就又回到了原地,
本來我是不信,可地上的麪包袋子時時刻刻提醒著我寸步未行!
我心中第一個想法便是鬼打牆!
他奶奶的遇到鬼打牆了,簡直是服了。
無論到哪裡逃不掉鬼.......
此後我又不斷嘗試,無論是矇住眼睛走,繞著圈走或者是跳著走。
總是能夠回到原地。
好像冥冥之中有一個圈套住了我,而像是圈裡的螞蟻在圈裡循環往複。
眼瞅著太陽一點點下移,我心情也愈發焦慮。
白天都能碰到怪事,要是到了晚上自己還能活嗎?
可現在彆說是找青龍寺了,就算是下山都難。
我泄氣似的一屁.股坐下,忽然隻聽都哢嚓一聲
一個尖銳的異物刺痛我的臀.部。
起身一看屁.股下枯葉中藏著一節慘白的骨頭,那骨頭已經斷成了兩節。
似乎剛纔自己所為。
我謹慎扒開枯葉,當時嚇得一後退。
這竟然是人的手骨!
轉念一想,難不成這兄弟也是被鬼打牆困死在這裡的?
我連忙在四周尋找起來,果然不大的範圍內我陸陸續續找到不少人骨頭。
最終將它們拚接在一起才勉勉強強構成一個人樣子。
但還是少了些骨頭,可能是被野狼叼去了。
我有了個新發現,這不是兄弟,是姐妹。
男人和女人骨頭大致一樣但許多細節處有明顯不同,例如骨盆夾角。
男人的骨盆夾角大約在70-75度之間,而女人的骨盆夾角則是在90-100度。
感謝生物老師擴充課外知識。
不管是兄弟是姐妹,此時此刻與我也算是難姐難妹。
她雖死的早,可骨架四散,淺埋在土壤表麵。
相遇便是緣分,將她埋葬好了,說不定下一個有緣人還能碰到我的骨頭呢
我用隨身帶的摺疊匕首就地挖坑,將女人骨頭全部放進去。
重新埋上土後,我對著土包子唸叨了一幾句
“大姐,剛纔坐斷你骨頭實在不好意思,如今我讓你入土為安也算是道歉了”
“你的骨頭我隻能找到這麼多”。
我抬頭看了眼太陽離下山已經不遠了,不禁苦笑道:“唉,說不定等下我就能和大姐相見了呢”
“同葬此地,起碼有個伴”。
呼呼呼!呼呼........
風聲好似女人的呼嘯,
萬千枝條儘折腰,枯葉起舞,烏雲遮天。
莫名的陰風捲席而來,其中還夾雜著不少風沙。
衣袖率先鼓起,我的雙眼也難以睜開。
在怪風中我幾乎身子都站不穩,方向都轉的天地顛倒。
風隻吹襲了一會,我揉著生疼眼睛,視線緩緩恢複。
草,哪來的怪風?
驀然我眼珠子瞪得如同賊圓,神色多了分喜色
炊煙!
前麵山林有一道縹緲大山中的白色炊煙。
咚!咚!咚!
耳邊傳來微弱的鐘聲,連續響了三聲。
雖然聲音弱,可我剛確定那就是鐘聲。
炊煙...鐘聲....
我似乎看到了活路,邁開腿焦急的跑去。
這一次我冇有在回到原地,周邊景象飛速掠過。
濕熱的山風微微撫麵,胸腔也裡也前所未有的暢快。
一道嬌弱,慈和的音從後傳來,若有若無的響起
“謝謝......”。
一瞬間我若忽明白了什麼。
鎖定那縷炊煙跑,最終目的地果真是寺廟。
幽然清心的焚香味瀰漫在周邊,一道硃紅色的大門將寺廟與外界隔離。
我心臟如同內心情感一般狂跳
寺廟上牌匾死死吸引住我。
【青龍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