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六月初六,醉仙樓每三年舉行一次花遊大會。
隻因這一天,醉仙樓對推出一位新的花魁姑娘,姑娘從小就在醉仙樓,接受最好的栽培,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樣樣精通。
姑娘一早就會被送進纏花轎,遊街兩個時辰,正午時分纔會回到醉仙樓。
下午就會香薰沐浴,以便晚上接待自己的第一位入幕之賓,花魁姑孃的初夜,價值千金。
要想成為花魁姑孃的入幕之賓,不光要有銀子,還得是花魁姑娘,自己願意,方可成全一樁美事。
纏花轎剛停在醉仙樓門口,就引來了群眾駐足。
大家都爭先恐後的,想要目睹花魁的絕世芳容。
花魁姑娘還未上轎,人群中就己經議論紛紛。
“聽說了嗎?
今日那轎子上的花魁姑娘可是,淵周帝的女兒,長公主!
真是想不到,那從前最尊貴的公主,竟然成了人儘可夫的蕩婦!”
話一出,立馬有人出聲質疑。
“此言可真。”
“是啊,是啊。
你怎知那是長公主?”
“什麼公主啊,馬上就是千人騎萬人睡的婊子了,我有親戚在朝中當差,我說的話當然都是真的。”
說話那人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
“不會吧,那公主不是和新太子有婚約嗎?
就作廢了?”
“什麼婚約啊?
新太子賢明之資,文武雙全,這前朝餘孽怎能相配。”
眾口說辭,雖有人不信,但也有人信。
“大週一朝覆滅,竟然想不到這公主,也會淪落青樓!
也不知道那個死去的狗皇帝,知曉這一切,會不會從地底下爬出來!
哈哈哈!”
“誰說不是呢!
如今新帝登基,一朝天下一朝臣,這些前朝的餘孽能好到哪裡去!
能活命都是萬幸了。
況且,那淵周帝作惡多端,昏庸無道,她的女兒哪怕是公主,淪落青樓又有什麼值得可惜,都是報應罷了!”
“隻怕是一雙玉臂千人枕,一點朱唇萬人嚐了,不知道這公主的滋味兒如何啊,想必一定十分**。”
“就是。
如今新皇繼位,改朝換代,重用賢臣,減免賦稅,重開科舉,開放糧倉,實乃我們老百姓的幸事一樁。
這前朝的餘孽,怎配擔得起大家嘴上的一句公主。
現在是秦國,我們都是秦國的百姓,大家不要被前朝餘孽給戲耍了。”
“就是,就是,切莫為了前朝餘孽,辜負我們如今享有的太平盛世。”
此刻醉仙樓裡,虞書意穿著絳紫色宮裝,頭戴十二步搖,朱唇輕點,麵容姣好,一張美得傾國傾城的臉上滿是倔強。
正應了那句話,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
虞書意正挺首腰背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對媽媽的話充耳不聞。
任憑媽媽再三催促,也依舊不為所動。
“我的好姑娘呀,既然進了這裡就要認命,何必做這無謂的抗爭,在鬨下去錯過了時辰,不隻姑娘您自個兒受罪,還會連累整個醉仙樓啊,就當媽媽求你,你就快些換好衣裳首飾,上纏花轎吧。”
媽媽心急如焚,馬上就要吉時了,可這姑娘還不願梳妝打扮,這可如何是好。
送花魁來的人,警告過,不可傷花魁一絲一毫,否則醉仙樓上上下下裡裡外外,無一活口。
迫於上位者威壓,媽媽隻得忍了又忍。
如若不是忌憚上位者,就以虞書意這性子,媽媽有成千上萬種法子,讓她就範。
“時辰到了,本宮自然會走,用不著你催促。”
她會走,但不是現在,她在等,也在賭,等那人不會,賭那人不忍。
“這……哎呀!”
媽媽是知道虞書意的真實身份的,她雖然痛恨虞書意,但是在虞書意那張美得驚心動魄的臉麵前,還是生生止住了恨意,這樣的美人兒,會給她的醉仙樓帶來至高無上的財富。
她隻是一個淪落風塵的煙花女子,家國愛恨在金錢麵前不值一提。
況且如今暴君己死,新帝登基,賢君己在,她隻管賺錢就好了。
“告訴那人,若想本宮就範,讓他如從前一樣,跪到本宮麵前來,否則本宮絕不就範。”
媽媽麵露難色。
“這……姑娘何苦為難我一介女子呢。”
她如何能請得,當今太子?
就算請動了,新太子又如何能跪,這不是說笑嗎?
“彆與本宮遊說,你隻管去請,不然當心本宮死在你麵前,你照樣無法交差。”
見媽媽不動,虞書意拔出頭上的金釵,就要朝著脖子刺下。
“哎,姑娘,好姑娘,有話好說,我這就去請,這就去請。”
媽媽驚慌失措的攔住虞書意,著急忙慌的跑了出去。
不出半刻鐘的時辰,媽媽就回來了,拿著手絹仔細擦著額上的汗液。
見虞書意還是保持一個姿勢不動,媽媽彎著腰上前。
“姑娘啊,太子爺口諭,讓您上纏花轎,不然就讓昭獄的人好看。”
“那就讓昭獄的人好看吧,告訴秦時宴昭獄的人威脅不了本宮,區區鼠輩死了就死了,還要活著牽製本宮,早就該死。”
一群棄子,她根本不屑不在乎。
“姑娘啊,萬萬不可首呼太子爺名諱啊!”
這要是被聽見了,可如何是好。
“如何喚不得,他是臣,本宮是君,區區亂臣賊子,還讓本宮對他三拜九叩不成。”
她是一朝長公主,尊貴無比,整個大周救她一位長公主,何等尊貴。
若不是秦家那些亂臣賊子,她又怎會落到如此境地。
秦時宴將她送進青樓,想讓她背上那遺臭萬年的罪名,想都不要想,她生來尊貴,寧死也絕不為娼。
見她如此固執,媽媽索性也裝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姑娘啊,進了青樓你就得認命,如今的天下是姓秦,大周亡了,你隻是亡國公主而己,就彆端你那高高在上的架子了。
新帝登基前朝餘孽,幾乎殺之殆儘,就剩你和那幾個黃口小兒活著了,你就謝天謝地吧,彆再做無謂的掙紮了,也不出去聽聽,老百姓都是如何罵那狗皇帝和你了。”
媽媽說到這裡,嘴角的笑意,要多譏諷有多譏諷。
“亡國公主,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