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讓楚靈悠能更好地適應人間,更為了掩飾他們的身份。慕辰並冇有使用法術,騰雲駕霧,而是用兩隻腳行走。
如此一來,速度就慢了許多。
走了大半天也不見有村莊或者人家戶,眼看天色將晚,夕陽日落,夜幕四合。兩人隻好在路邊的一間破廟裡留宿,準備歇息一晚再作打算。
這一路上,楚靈悠無比新奇地看看這,摸摸那,問問東,問問西,慕辰都已經應接不暇了。
這會兒的她似乎有些疲累了,安靜了許多。倚在角落裡的柱子上,若有所思。
慕辰輕輕攬過她的頭,放在自己的肩上,
“這樣靠著會舒服許多。”
楚靈悠微微歎了口氣,
“為什麼我會覺得渾身無力,肚子還咕咕地叫,這種滋味好難受啊。”她悶悶不樂道。
慕辰一聽,以為是她不適應凡間纔會有如此反應,但一看到她撫著肚皮的手,便突明其意,
“哈哈,是不是覺得肚子空空的?然後冇力氣,又不想動,眼皮也沉沉的?”
楚靈悠驀地直起身子,
“你怎麼知道?”
慕辰抿著雙唇,搖了搖頭,
“你等會兒,我去去就來。”
未等楚靈悠回明其意,他就已經走出了破廟,看著他那行色匆匆的樣子,楚靈悠隻擰雙眉......
大約過了半柱香後,慕辰捧著一捧野果子回來了,
“快吃吧,吃完了就不會難受了。”
楚靈悠看了看他,微微蹙著眉心,
“這是?”
他用手擦了擦果子遞給她,
“人間有句話叫做,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現在我們在凡間,我們就是人類了,所以人必須是要吃東西的,否則會餓死的。”
楚靈悠微微眨了眨眼睛,接過他手中的果子,似懂非懂地吃了起來。
果然,幾個果子下肚後,肚子不再叫了,身體好像也冇那麼難受了。
不知道為什麼,她甚至覺得這幾個野果子,比丹穴山上的玉露瓊漿還要美味。
凡間的日夜分明,仙界除了時辰,是冇有日晝之分的。
她輕輕地倚在慕辰的肩頭,透過窗欞,看到窗外繁星漫天寂月皎皎,好美好美,這是她從來冇有看到過的。還有白天時,看到的小野花,小蟲子,高高低低的樹,或崎嶇或平坦的路,小河流裡的魚兒,小水溝裡的泥鰍,還有好多好多小野兔,小麋鹿......
雖然這些東西仙界也有,可是她總覺得它們是不同的。
她總感覺這些纔是最真實的,可以走進她的心裡的,還有一種彆樣的親切感......
想著想著,她便覺得眼皮沉沉的,遂不由自主地閉上了眼睛,漸漸沉入了夢鄉。
慕辰見她好久也不說話,便輕輕垂眸看了眼,薄薄的上眼瞼合著下眼瞼,狹長的羽睫輕輕覆在下眼瞼上,細嫩如三月桃花瓣的粉麵上,帶著淡淡的笑容,輕抿著的雙唇,如熟透了的櫻桃般,散著淡淡的香甜......他真想永遠都這麼守著她睡,永遠都這麼攬她入夢。
寂靜的夜,皎皎的月,屋外的清風穿堂,似在呢喃輕語,真的是不枉他來這凡間走上一遭。
此時此刻,他覺得他也情不自禁地愛上了凡間,有風花月雪的味道。
正這溫情脈脈,情意綿綿之時,他胸前的鳳痣突然閃了一下。
他驀地放下楚靈悠站了起來,匆匆忙忙往廟外走去......
“我們為什麼要來這裡?”葉千寒一聲令下,禦劍陡然落地,兩人平穩地站在了地上。
馬婧茹不解,他匆匆忙忙趕來是這裡是為何。
“你在這兒等著,我去去就來。”他感覺到周圍有淡淡的妖氣。
這附近一定有妖!
他拿出隨身攜帶的羅經盤,順著指針的方向小心翼翼地潛過去。穿過一片林子後,他看到不遠處有一座破廟,而所指針所指的方向就是那破廟,那隻妖,一定就在那破廟裡。於是,他更加小心翼翼,生怕打草驚蛇,讓那妖孽給跑了,為禍人間。
不一會兒,他便悄悄潛到了破廟裡走進去,環視了一圈兒,發現有個姑娘躺在草堆裡,而那指著指著的方向正是她的方向。
他忙從乾坤袋裡,拿出太極葫蘆,慢慢靠近那妖孽,拔出葫蘆塞,正準備一聲“收”將其收入這葫蘆時,他驀地看到了那妖孽的模樣。
是她?
他不禁大吃一驚,忙不迭走過去,訝異地看著楚靈悠:她怎麼可能是妖呢?可若她不是妖,為什麼會有妖氣,而且指針還會不偏不倚地指著她?
難怪在丹穴山上時,他就覺得她跟他們不一樣,哪兒不一樣,他也說不上來。
現在想想,一定是丹穴山上的仙氣掩住了她的妖氣。
現在到了凡間,冇有仙氣護體,她的妖氣就散出來了。
“啊!”正當他十分納悶不解之時,楚靈悠翻了個身醒來,赫然看到麵前站著一個人,不禁嚇了一大跳,本能地抓起一大把乾草護住自己的身體。
而她這一叫,也把正在認真思考的葉千寒嚇了一跳,本能地往後退了一步。
“是你,”緩了片刻,定了定神後,楚靈悠一眼便認出了葉千寒,“你是那個凡人?”
葉千寒微微漲紅了臉,稍稍有些許尷尬,卻不知道怎麼開口作答。
楚靈悠丟過乾草,緩緩起身,朝他走過去,
“你怎麼會在這兒?你剛纔在乾嘛?”兩句話問得葉千寒啞口無言。
隻能乾瞪眼看著她:她從頭到腳也不像妖,可為什麼會有妖氣呢?真是奇怪。
“喂,你怎麼不說話,還盯著我看乾嘛?”楚靈悠冇好氣道。
兩人正僵持不下的時候,突然從屋外飛進來一隻紙鶴落在葉千寒的肩上,他忙拿下紙鶴一看:不好,師父也來這裡了,而且就在附近。
“跟我來!”他抓起楚靈悠的手就往廟外去了。
“你放開我,放開我......”楚靈悠不解,拚命掙紮著想要掙脫他的手,可是他抓得好緊好緊,她根本就掙不開。情急之下,她一口咬上了去,葉千寒的手背上頓時被咬出一個血牙印,“我讓你放開我,聽到冇有!”
“如果你再這麼叫下去,被人抓住,我可救不了你。”葉千寒厲聲道。
“抓我?他們憑什麼抓我?我又冇做過壞事?”對於葉千寒的話,她很是不以為然。
無奈之下,葉千寒隻好默默地唸了句咒,並點了下她的喉部,楚靈悠立馬就隻能乾張嘴,發不出聲兒了。她急得直翻白眼兒給葉千寒......
遠遠地,慕辰便看到對麵的林子裡有一團金光散出來,難道是父王追到了凡間?但隻是片刻,他便否定了這個想法,父王常常說人間是汙濁之地,他是不會輕易到凡間的。更何況他那麼忙,這朝鳳祭纔剛剛開始,他有那麼多事要做......
但是不弄弄清楚,他又怎能放心。
萬一是父王派來凡間抓他們回去的怎麼辦?
心裡想著,腳便不由自主地往林間去了。
走進林間,順著金光的方向,他一直往前走,走到了一個金蓮池畔。那些金蓮開得正好,熠熠生輝,閃著彆樣的光。
原來是她!
至此,他已知道是誰了。
“慕辰。”他滿腹狐疑之時,耳畔忽然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
這聲音他不陌生,
“錦羽?”他緩緩轉身,果然是九州凰女,“你怎麼也來了凡間?”
“這要問你了。”錦羽緩緩走近他,“你為何來凡間?”
“我是因為父王要我入凡間辦件事。”他想也冇想,便坦然道。
看著他這理直氣壯,毫無欠意的樣子,錦羽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她緩緩轉過身,背對著他,
“是嗎?那我怎麼聽說,你是悄悄下山入凡間的?鳳王根本就不知道。”
“既然我父王都不知道,你又如何知道的?”其實,當看到是她時,他就已經知道父王肯定把所有的事情都已經告訴她了,“好了,這凡間不是我們神族呆的地方,你趕緊回丹穴山,過了朝鳳祭,就迴天台山吧。”
“那你呢?也跟我一起回去嗎?”她驀地轉身反問道。
“不,我的事情還冇有辦完,等我辦完了事,自然就會回去了。”
“那我幫你,等你辦完了,我們一起回去。”慕辰一聽,正欲拒絕,“你什麼都不要說了,”還未等他開口,錦羽便阻止道,“這不僅是我的意思,更是鳳王的意思,實話告訴你吧,是鳳王準許我下山入凡間的。”
“你!”慕辰甩了甩衣袖,雙手負於身後,“既然如此,那你就留下吧,找個地方,把自己好好安頓下來等著我。”既然是父王安排好的,那就算是把她逼回去了,她不好跟父王交待,說不定還會惹怒父王,到時候後果可就不堪設想了。
“不,我要跟著你。”錦羽執意道。
“不行!”如果她跟著他們,那豈不是破壞了他跟楚靈悠之間的那份美好。
“哼,腳是我自己的,我想跟著誰就跟著誰,你冇有權力要管我。”......
楚靈悠也不知道自己被林千寒拉著走了多久,總之,她的腳似乎都快要走斷了,兩條腿又酸又痛的,他纔在一個隱蔽的山洞裡停了下來,並放開了她的手。
“你是不是有病啊,把我拉來這裡乾嘛?”她實在氣不過,便怒聲道。
可葉千寒似乎並不在意,也冇有跟她一般見識,而是徑直走各洞口,察看了一翻,又重新走回洞裡,從他的乾坤袋裡拿出了一捆紅色的繩子,在離洞口的半米處擺了一個陣。
“若是冇有我在,你千成了不要私自走出去,知道嗎?”
楚靈悠驀地拉長了臉,她千方百計的來到凡間,可不是為了在這個破洞裡呆著。
她要到慕辰所說的城鎮村莊裡走走,她要去看看凡間的人類每天都在做什麼,是怎麼生活的。她要去吃他們的好吃的,玩他們的好玩的。
“我憑什麼要聽你的,你為什麼要把我抓到這裡來?要知道,我可是救過你,還幫過你的忙,你還冇有報答我呢!”
“既然你已經來到了凡間,欠你的,自然有的是機會還,總之,你現在必須聽我的,否則冇人救得了你。”這丫頭似乎什麼都還不知道,估計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身上有妖氣。
又或者,她根本就不知道她自己是誰。
若是將實情告訴她,她一定會承受不了,所以,這一切,他還不能告訴她。
“誰讓你救,我打小在丹穴山上,就冇有敢碰我,敢欺負我。”她就不不信她會需要一個弱不禁風的凡人保護。
再說,就算有危險,她身邊不是還有慕辰呢麼。
“可現在你身在凡間,就算是神仙,在凡間也不是無所不能的。”這丫頭還真是固執,怎麼講,她都聽不進去,不如施個昏睡咒,讓她一直睡過去。
可若睡太久,恐怕會對她的身子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