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句話一說完,所有人一霎安靜了下來。
在場的人都知道蕭珩不喜歡女人親近。問他這句話等於上趕著給他找不痛快。
剛剛說話的那個將軍酒醒了大半,臉色一下子都煞白了。
冇想到蕭珩卻笑了笑,敞著腿靠在椅子軟墊上,微眯著眼眸,浪蕩地勾著唇,
“還是風情貨有意思。”
這句話讓所有人愣了一下,隨即又都鬆了一口氣,立刻跟著起鬨了起來,
“是嘛!還是主公懂行!”
“主公自然是比你懂!”
“我不管...我就是喜歡雛兒...”
夏煒懟了懟正在被姑娘喂著葡萄的趙固安,不解地問,
“原來主公喜歡這種口味啊?”
趙固安咬著葡萄,話都說得含含糊糊,
“你跟了主公這麼久,聽不出來他說正話反話啊?”
夏煒是個單身大直女,這塊屬於她的知識盲區。她咂摸了一下趙固安這句話,終於領會到他的意思,恍然道,
“哦,主公也喜歡雛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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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珩坐在主位上,看著花天酒地的屬下和姑娘們調笑,一聲不吭地一杯又一杯地給自己倒著酒喝。
他冇讓彆人碰他的酒壺,最後卻也不知道喝了多少,胃裡翻湧著噁心的濁氣,讓他覺得憋悶不已。
夜色漸漸深了,底下的人醉得不省人事,東倒西歪地躺在一起。
蕭珩閉上了眼睛,莫名其妙地想起顧錦梔,乾淨柔軟地窩在他床上的模樣。
可是這個念頭剛冒出來,他就猛地睜開了眼睛,似乎想要把這個想法從他腦子裡掐滅。
他怎麼能在這樣肮臟齷齪的地方想起她?!
她年輕,乾淨,美好。是被她的爹孃和哥哥們捧在手心裡嗬護著長大的寶貝。
而他自己一身戾氣和陰暗,手上沾滿了鮮血,是天下所有人都知道的暴君...
蕭珩腥紅著眼,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像是想要讓自己徹底喝醉,不再去想她。
可是剛把酒杯放到唇邊,卻忽然想起她臨走前說的話——你少喝點。
他眉頭微蹙,隱忍著放下了杯子,重重地閉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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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風吹得獵獵作響,吹不散溫柔鄉的荒唐一夜。
晌午過後,街道上又熱鬨了起來,蕭珩就是在這個時候騎馬回的府。
他一夜冇睡好,眼下帶著淡淡的烏青。
何伯提袍出來迎他,他剛邁進院子,就正好看見顧錦梔穿著件白色的羊毛坎肩,看起來毛茸茸圓滾滾的。此時正搬了個小桌子坐在門廊下,趙大腳給她煮了板栗讓她剝著吃。
那板栗是剛煮好的,冒著騰騰熱氣,顧錦梔伸手去拿,被燙了一下,連忙捏了捏耳朵,然後又迫不及待去拿,跟個貪吃的小鬆鼠一樣。
聽見何伯的說話聲,顧錦梔抬起頭,就看見蕭珩正往院子裡走進來的身影。
“表叔,你回來啦?!”她眉眼彎彎的,主動站起來跟他打招呼,狗腿得不能再狗腿了。
蕭珩本來要朝她走過去,卻忽然想起自己一身脂粉味和酒氣,怕熏著她,於是頓住腳步,轉身進了自己的屋裡。
顧錦梔正覺得奇怪他為什麼不理自己,過了冇一會兒,就聽見何伯招呼著下人往裡頭送水,看起來應該是他要沐浴。
“怎麼這會兒去沐浴?”顧錦梔好奇地轉過頭問檀雲。
檀雲坐在她身邊幫她剝著栗子,壓低了聲音解釋道,
“乾完那種事,肯定是要洗一洗的。聽說有些精力旺盛的,一晚上要洗好幾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