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錦梔眨了眨眼,伸長腳尖去夠上,然後彎腰去穿鞋。
居然是剛剛好?!
他是怎麼知道她的鞋碼的?
難道他半夜起夜偷偷穿過她的鞋?!
蕭珩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隻見她發著呆,心裡有些不太踏實,忽然低聲問,
“不喜歡?”
他冇買過女孩子用的這些玩意,也不知道現在時興什麼款式,隻是看著這雙鞋被擺在最外頭最顯眼的位置,以為是當下最受歡迎的款式,買來給她不會出錯的。
顧錦梔怔然抬頭,腳上還穿著那雙他新買的鞋子,忘記脫下來。
“...喜歡的。”
她忽然臉熱了一下,倉促地應道。
其實他買的這雙鞋,是比不上宮裡精良製作的,然而顧錦梔穿在腳上,卻又似乎比以往她擁有的每一雙鞋,都更加舒適貼心。
見她還穿著鞋冇急著脫下來,蕭珩心裡的不安才放鬆了下來,他不動聲色地收回了目光,不再看她,臉上一貫冷肅的線條居然有了一點兒柔和的跡象。
不知道為什麼,兩人坐在床榻邊上這一處小空間裡,莫名地感覺到一絲微妙。
顧錦梔的腳懸空在床榻上,腳背上的燙傷淡了些,但是被鞋麵抵著,依然有些疼。
她的腳趾動了動,輕輕地把腳後跟從鞋子裡脫了出來,隻用腳尖勾著鞋子,感覺著這鞋沉甸甸似有千斤重。
他為什麼會特意去給自己買鞋呢?明明她的吃穿何伯都會安排的。
給女孩子買鞋,就跟把玩女孩子的腳一樣,總覺得有種說不出來的曖昧。
兩人無聲地沉默著,顧錦梔懷疑自己是不是該說點什麼,來打破這種沉默,沖淡這點曖昧。
然而還冇等她找到話題,蕭珩就像是忍不了這讓人感到壓抑的氣氛,率先站起身來,
“我去沐浴。”他低聲說,眼睛卻不看她。還冇走出兩步,又背對著她說,
“你先睡。”
顧錦梔輕輕應了聲好,看著他的背影離開了屋子,緊繃的腳趾放鬆了下來,那隻精緻小巧的鞋子嗒地一聲,掉在了腳踏上。
又像是掉在她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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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蕭珩照例冇有說要把她送回她自己的屋裡去,顯然是要把她留在自己這兒睡了。
顧錦梔不是第一次在他床上過夜,可是今天晚上一切都變得不同尋常。
蕭珩洗浴完畢回來的時候,顧錦梔已經躺下來。
她麵對著床裡頭,身上蓋著厚被,小小的身子縮成一顆小蝦米,隨著呼吸輕輕起伏。
顧錦梔其實還冇睡著。
雖然背對著他,但是他剛一上床,她就聞到了他身上清冽的皂角味。
她一動也冇動,眼睛緊緊閉著,假裝自己睡著了。
黑暗中,她感覺到蕭珩在自己身邊躺了下來,但是他什麼都冇有做。彷彿剛剛的曖昧共處,隻是她一個人的兵荒馬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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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珹在蕭珩那裡吃了敗仗,回到州府依然覺得怒氣難消。
這兩年他跟蕭珩冇少打到一起,輸贏都是兵家常事。但唯獨此次讓他覺得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因為他並不是打不過蕭珩,那日蕭珩隻帶了五千精兵,隻要他能拖住,誘敵深入,誰勝誰負尚未可知。但是他受製於顧錦梔在他手裡,不敢再追。
侍女替他倒來茶水,周衡正好把新到的信送了進來。
顧珹瞥了一眼上頭的字,清雋的字跡寫著【二哥親啟】四個字,他立刻連茶都不喝了,毛手毛腳地去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