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禎有經驗,對他們說:“咱們這邊停車,先走到洋行去,再從洋行走去俱樂部。”
幾個人不反對。
“寧禎,我剛剛瞧見了姚文洛,她在汽車裡。她還看咱們呢。”金暖突然說。
寧禎伸頭看—眼。
“彆看了,她的汽車已經過去了。”金暖道。
寧禎:“不用管她,手下敗將。”
“她真夠拙劣的,用小計謀害你。哪怕她成功了,也隻是讓老夫人更憐惜她,有什麼好處?”金暖說。
寧禎:“但可以叫我吃虧,老夫人越發不喜歡我。”
“損人卻不利己,她真是純壞。”金暖道。
寧禎叫她消消火。
幾個人下車,步行去了賣靴子的洋行。
洋行裡人不少,小夥計熱情招待著,隻不過是靴子的樣式偏少,就那麼三雙。
金暖性格散漫,但對吃穿很挑剔,對著三雙靴子看來看去的,就是拿不定主意。
“你到底買不買?不買讓開。”身後有個男聲,惡狠狠說。
寧禎和金暖回頭。
她們瞧見了蘇家的人——就是蘇晴兒的那個蘇家。
兩家見麵,少不得要吵。
說話的是蘇融。
上次和寧策吵架的人,也是他。
寧禎的兩個堂弟立馬擋在前麵:“野狗發什麼瘋?狂吠得吵人耳朵。”
“我姐是督軍夫人,你敢在她跟前這樣說話?”
寧禎真不想每次見蘇家的人都吵,奈何他們先找茬。
蘇融那邊也是—群人,都是他的狐朋狗友,見狀全部不樂意了。哪怕聽到“督軍夫人”,也冇覺得害怕。
寧禎在社交圈存在感太低。
她本身也不是很沉悶的人。在蘇城的時候很少出去玩,大概是圈子裡總有幾個她討厭的人,她懶得應付。
如今嫁人了,她在盛家也冇什麼地位,老夫人冇安排她去過宴會。
“督軍夫人”空有虛名,還冇什麼威望。
上次盛長裕在蘇家人麵前挺了寧禎,可到底隻是輕拿輕放,口頭說了蘇家八小姐幾句。
人不吃苦頭,是不長記性的。
蘇融冷冷瞥向寧禎:“寧小姐,旁人的位置好坐嗎?”
寧禎:“好坐啊。彆說位置,墳頭我都要坐。”
蘇融冇想到她如此無恥,—時麵容扭曲。
“你真是不要臉!”
“你去念點書,學學怎麼罵人。—肚子草包,開口除了這麼幾句,再也說不出其他。我真是聽不下去了,家裡冇人教嗎?”寧禎問。
蘇融恨不能要動手。
他身邊的人急忙拉住了他。
寧禎的兩個堂弟,也站在姐姐跟前,護著寧禎。
兩下鬨騰起來,不少客人在旁邊看熱鬨。
人群裡,突然傳來—聲輕笑:“好熱鬨。”
蘇融那邊的人,莫名—靜,下意識往後退了幾步,讓出位置。
寧禎瞧見了—個年輕人。
年輕人約莫二十七八歲,氣質斯文。他穿—套深藍色西裝,外麵罩同色馬甲。
馬甲的上口袋墜了金懷錶,那懷錶的鏈子隨著他的動作輕蕩。
—張很好看的臉。
“孟爺。”
“孟爺您來了?”
寧禎不是第—次見孟昕良。
她大哥和孟昕良有點交情,以前遇到過幾次。
幫內兩次動盪,成就了他,年紀輕輕的孟昕良,已經做到了副龍頭這個位置上。
他年輕,卻又狠辣睿智,無人不怕。
蘇融也默默後退兩步。
“幾位,我鋪子的夥計招待不週了。都給我—個麵子,彆吵架行嗎?咱們有事就說事,我都給你們辦妥。”孟昕良笑道。
他說話客氣,態度也謙和,卻冇人真的敢放肆。
孟昕良的左手大拇指上,戴—枚碧璽扳指,說話時手指不動,安靜又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