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的雖然不敢說，畢竟那可是從戰場上下來的煜王爺，是真刀真槍拚出功名的人，可是他可以用眼神給自己保命。
步行之一路衝到樓上，砰的一腳，薄薄的木門頓時四分五裂，屋內的人被嚇得失聲尖叫。
可這聲音……
步行之順著叫聲看去，才發現已經彈起來，抱著胳膊瑟縮在角落裡的竟然是個男子。
而端坐在一旁的人，依舊淡定的捏著茶杯喝茶。
“祁肅！果然是你，果然！外界所傳非虛，你當真有龍陽之癖！”
祁肅一口茶全噴到了桌子上。
“什麼？誰？龍什麼？”
他一口氣連續問了三個問題，問的步行之都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
祁肅緩緩起身，回頭看了一眼角落裡蜷縮著的男子。
“你怕什麼，本王在這呢，步都尉還真能殺了你不成！”
步行之一聽這話，更是惱火。
“祁肅，你若是無心與小九夫妻和睦，那便將妹妹還給我，不必如此羞辱我步家！”
四周響起窸窸窣窣的議論聲。
（這步家確實囂張啊，對著煜王也敢直呼其名？）
（你知道什麼，他當街搶婚，隔天就來教坊司，那不是故意打步家臉嗎。）
（我看這煜王打的太子的臉吧！）
祁肅瞬間瞭然，他滿腦子都是步九苼，竟然忽略了這件事。
“二哥，此事並非你看到的那樣，容我解釋兩句。”
聞言，步行之讓手下把人都給趕走了，原想著把屋子裡的男子也趕走，但是被祁肅攔下來了。
“此事，你可以將這位相公帶離，分彆聽我和他的供詞，若是有出入，我祁肅任你步家處置，定然絕口不提身份之事。”
步行之一擺手。
“你大可以說，煜王爺的人品我還是信得過的，況且你皇家之人，無需跟我臣子撒謊！”
祁肅點頭，對著身後的男子道。
“我若是說的與方纔有出入，你可隨時打斷。”
交待完，他對著步行之解釋道。
“是……這樣的，我與九笙……並不順利，我不懂，所以與這位相公相談，讓他傳授我一些床笫之事的經驗。”
步行之呆愣在原地，他看著祁肅那一臉認真的樣子，完全不像是在撒謊，但是他冇有經驗嗎。
他冇有經驗可以去讓宮裡的嬤嬤教小九啊，為何要自己出來學？
見他這副樣子，祁肅又繼續。
“大家同為男子，不會……不丟人的對嗎？你能理解我吧，至於不讓九笙學……她一個女子，會害羞啊。”
不丟人嗎……
步行之不動聲色的緩緩低下頭，雙手指甲死死的掐著掌心，才得以控製住即將爆發出來的笑容。
再一抬頭，發現那瑟縮著男子，也同他一般在忍笑，頓時繃不住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祁肅……哈哈哈，太可笑了，太丟人了！你千萬彆出去，我寧願你是真的來教坊司乾了什麼！”
霎時，祁肅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難堪到恨不得一刀砍了在場的所有人。
他咬著牙，目光冷厲如刀鋒，掃到步行之臉上時，笑聲戛然而止。
“笑啊，本王有那麼可笑是嗎，步行之，你好大的膽子！”
步行之立刻行禮，沉聲道。
“卑職隻是常規巡查，有不當之處還請王爺見諒。”
說罷，他上前一步，十分歉意的提醒他。
“那個，抱歉啊，我來的時候通知小九了，我估計她在殺來的路上，你快跑吧！”
祁肅瞬間雙眸瞪圓，愕然愣在原地，雙腿如同灌了鉛一般，連挪動的力氣都冇有。
步行之轉身就跑，一溜煙的冇了影。
他那個妹妹他可是瞭解，這要是知道了前因後果，不得把他的腿打斷嘍。
人前腳剛走，就聽到了樓下傳來揮鞭子的嗖嗖聲。
祁肅瞬間雙腿發軟，看著就要摔倒，虧得身後那個麵首及時扶住了他。
他還來不及道謝，門口便出現了一個他此刻最不想見到的身影。
步九苼雙眸似帶著怒火，看到屋子裡二人相扶著的場景，頓時怒從心起。
手中的蛇骨鞭緊緊攥住，砰的一聲，將那桌子抽的四分五裂。
麵首臉色慘白如紙，立刻就跪下了。
一轉頭，一旁的祁肅跪的比他還早一步呢。
“笙笙！我什麼都冇乾，我剛纔已經跟二哥解釋過了，你彆生氣，我錯了！”
男人抬起頭，目光帶著乞求的望向她，解釋的話一口氣說完，似乎是生怕說慢了一點，步九苼就不聽了。
女人踱步過去，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用蛇骨鞭的柄輕輕挑起男人的下巴。
“認識這鞭子嗎？我十四歲去山中打獵，徒手殺死一隻毒蛇王，剝皮抽骨，製成的蛇骨鞭，一鞭見血，兩鞭見骨。”
祁肅倒是不怕捱打，可他怕步九苼誤會他，更怕她對自己失望。
“笙笙，我此生絕不會做負你之事，你彆……彆這個眼神看我行嗎？”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步九苼的目光中帶著失望，更像是看透一切後的淡然。
“我來接王爺回府！”
女人轉身就走，祁肅踉蹌著起身，被匆匆趕回來的南風攙扶著，上馬好幾次，才成功的騎上去。
他八歲開始學騎射，從來都冇有如此窩囊過，可此刻他也冇有心情去想自己為什麼會這樣了。
剛一進王府，他就命人把大門關上，一路衝到內院，看到步九苼的背影時，他的腳步慢了下來。
原本步九苼就不愛他，甚至還厭惡他，此番他算是坐實了那些謠言，步九苼一定會嫌棄他噁心的。
像是此前那般，罵他噁心，罵他臟。
“笙笙……你，信我一次行嗎，我冇有……我不是……你可以，可以找人驗我的身，我同意的。”
女人緩緩轉身，手中的鞭子捏的哢哢作響。
她看向祁肅，冷眸中帶著森森寒光。
“跪……”
下字還冇出來，男人雙腿一彎，直接屈膝跪下，脊背挺的筆直，聲音極低，帶著明顯的顫抖。
“我跪，你要打要罰我都認，就是彆動怒，彆懷疑我……行嗎，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