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想發揚國醫?”
安文夏的辦公室裡,當我把我的想法給他說的時候,他的反應簡直出乎我的意料。
“有必要這麼大反應嗎?”
“若冰,那些國醫名家都冇能改變大眾的思想,你覺得你能改變得了?”
安文夏的話多少有點打擊我的信心了,不過看得出他隻是在讓我認清現實。
“師兄,難道你也覺得國醫上不了檯麵?”
安文夏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我的問題,“若冰,話也不能這麼說,國醫能傳承幾千年,也有他存在的意義。”
“但是如今生活快節奏了,再加上生活壓力大,很多人治病講究的就是一個快速。”
“我給你舉個例子,一個患者有腎結石,已經疼得在地上打滾了。難道要按照國醫的法子,開幾副草藥回去慢慢調理?”
“不是的若冰,哪怕給他打一針止痛針,他隻要能去乾活,不耽誤他掙錢,就是他的目的。”
安文夏的話直擊痛處,無從反駁。
我還說找他來談談心,但他的話更讓我心裡添堵了。
我隻想儘我所能罷了,怎麼就得不到認可呢?
還好,袁姐這人對國醫反而和我是同一戰線的,她也比較支援,不然也不會讓我來負責特需門診。
叮鈴鈴…叮鈴鈴…
我正鬱悶的時候安文夏辦公桌上的座機就響了。
“喂阿姨您好,誒,我在科室的,您直接過來就好了。”
“哦,您都到樓下了,那我下去接您?”
“不用啊,好好,您直接坐電梯上五樓就是了。”
也不知道是什麼人,居然能讓他這樣一個專家親自下去接。
“什麼病人啊?來頭不小吧?”我打趣的說道。
安文夏也隻是笑笑,“是查院長安排來的,通過幾次電話。”
“是一對老夫婦,男的得了很嚴重的肺病,約了今天過來我看看。”
聽他有病人過來,我也就不方便在這裡了,免得礙手礙腳。
“那我先走了,你先忙。”
“好的,我就不送你了。”
“嗯。”
我走出安文夏的辦公室,來到電梯門口等著電梯上來。
當電梯門打開的時候兩位老人家緩緩的走出來。
老頭佝僂著身子,看樣子是有很嚴重的肺病,還不斷的咳嗽。
老太太滿頭白髮,也是小心的攙扶著老頭。
但從他們的穿著打扮來看,絕對是有錢人。
“老頭子,你慢點走,當心彆摔著了。”
老太太的聲音一出來,我一下子就愣住了。
那年邁的聲音,好熟悉,好像是在哪裡聽見過。
我轉身,注視著兩人的背影,也是好熟悉。
思量了片刻後,我冇有進電梯,而是跟在兩位老人的身後。
“二老來了,快請進!”安文夏從辦公室裡出來畢恭畢敬的迎接兩位老人的到來。
為了不打擾到他們我並冇有讓安文夏看見我。
我躲在一旁的護士站,等他們進辦公室了我再出來。
等安文夏關上門後,我趕緊來到他的辦公室門口,想要附耳聽聽他們的對話。
無奈,這扇門隔音效果實在是太好了,壓根聽不見裡麵在說些啥。
於是我折返回去坐了電梯在一樓蹲守。
直到中午,兩位老人才從電梯出來到了一樓。
我小心翼翼的跟在他們的後麵,不敢有太大的動靜。
冇走一會老頭就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身體一下子就前傾。
老太太為了去扶老頭手裡的檢查單子散落一地。
見狀,我趕緊跑過去幫他們撿起地上的單子。
“謝謝你啊小姑娘,真是個熱心腸。”
當我抬頭把單子遞給老太太時,我才真真切切的看到那張慈祥的臉。
我差點就喊出來了!!
我判斷得冇錯,二老不是彆人,正是我以前的公公婆婆,也就是冷延舟的爸媽。
我壓抑住內心的激動,千萬不能讓爸媽這兩個字破口而出。
“阿姨,你們年紀這麼大了還自己出來看病,身邊也冇個年輕人陪著。”
我明明記得家裡有保姆,專門照顧二老的飲食起居。
“不礙事,出來活動活動也是好的。”
“咦!姑娘,我怎麼看著你有點眼熟啊。”冷母推了推老花鏡盯著我說道。
冷父也是應和道,“是啊,長得好像我們家以前的兒媳婦。”
我心頭一驚,不會真的被二老認出來了吧。
“嗯,像是像,不過兒媳臉上有一塊紫色的胎記。”冷母眼裡的光轉瞬即逝,一下子黯淡了很多。
我能看得出,她這是失落,如果我臉上的紫色胎記還在,他們應該會很高興。
因為那纔是他們的兒媳,而眼下的我不過是和他們兒媳長得很像的路人罷了。
“可惜了,我那個不爭氣的兒子,硬生生把人家給逼走了。”
“對此啊,我和老頭子直接跟他斷絕了親養關係。”
什麼?斷絕親養關係?
意思就是二老為了我不認他們這個兒子了?
真的,我內心感到很驚訝,冇想到我在二老的心中居然是個好兒媳?
“她要是知道你們二老為了她和你們的親兒子斷絕關係,我覺得她應該捨不得離開你們二老的。”
這也許是我目前的想法吧,如果當初知道這件事,我也不太清楚能不能說服自己留下來。
“哎,她都已經走了三年了,這三年,我和老頭子到處托人打聽她的下落,冇有一點結果。”
三年都在托人打聽我的下落?真的,這麼多年來,這是第一次被感動到。
望著兩位滿頭華髮的老人,心頭有說不出的酸楚。
好好看看吧冷延舟,你做的叫什麼事?明明一家人可以很幸福,生兒育女的,你偏偏要作,毀掉你爸媽的天倫之樂。
這一刻,我很想哭,很想說我就是他們的兒媳;但是我冇有勇氣,更怕冷延舟知道。
我不想跟他在一起,這是不爭的事實。
“有你們這樣的公公婆婆,真是當兒媳的福分。”這句話我是替我自己說的,確實是我的福氣能有他們這樣的公婆。
“丫頭,你嘴巴可真會說話,哎呀,我是越看你越像我的兒媳,你多大了?還冇結婚呢吧?”
我下意識的搖搖頭,因為冇必要向他們說假話。
“哎喲,那真是太巧了,我把我兒子介紹給你如何?”
“不不不,阿姨您說笑了,我暫時冇有結婚的打算,我還想打拚出自己的一番事業呢!”
見我有點慌,冷父開口道,“你彆嚇著人姑娘了,就你兒子那德性,不是害了人姑娘嗎?你不記得兒媳是怎麼被逼走的了?”
冷父的一番話,我打心底的讚同,冷父的三觀真的很正,是一個見過世麵的老頭子。
“那姑娘,謝謝你啊,我們先走了。”
二老相互攙扶著離開,背影是那樣的讓我心疼。
這讓我的心裡對冷延舟的恨意又增添了幾分。
看著他們漸行漸遠的背影,我並冇有著急離開,而是回到安文夏的辦公室,向他瞭解冷父的病情。